《天国与福音——反思旧约的天国观》(Graeme Goldsworthy)

第一章 为什么需要读旧约

天国与福音——反思旧约的天国观(Graeme Goldsworthy 著)

第一部       Gospel and Kingdon

Preface

许多福音派的基督徒对占圣经3/4篇幅的约旧约没有一个整体的认识。对旧经的神学架构与统一性也很少钻研。本书就是为了提供基督徒对旧约诠释的基本原则,不仅启发自己,也帮助教导他人。

Introduction

基督徒常常挣扎的一个问题是:到底旧约与今日基督徒的生活有何相关?每当我们读圣经,都会碰到这个问题:我们怎样正确地把这段经文所教导的应用在我们的生活上?

这本书是要帮助我们建立与古代世界的桥梁——从正确了解旧约经文的原始意义着手。这就要对圣经的文学(Literature)与历史背景(historical context),以及圣经中的事件的统一和渐进性(historical unity and progression of the biblical events)有一些基本的了解。

第一章    为什么需要读旧约

Why Read the Old Testament(译按:本章只以书摘形式重点摘录)

为什么有些人不原意读旧约

1、  第一类:受到19世纪哲学思潮的影响,认为基督教只是人对上帝的观念的演化。因此,他们认为旧约是原始的、过时的宗教思想。这由旧约中的道德和神学高度可以看出。也有些人认为,旧约不过是新约的背景,顶多用来作教导新约的辅助材料。

2、  第二类:有些人不仅很难认同旧约的道德标准(如以色列屠杀迦南人,有些诗篇咒诅敌人,摩西律法中的死刑观念)。也有些人认为,旧约许多内容与今天毫不相干。

3、  第三类:旧约经文很干涩、味同嚼蜡、字太多、累赘、令人困惑、无聊、无法激发感情……。

为什么有些人会读旧约

他们相信旧约是上帝写下来的启示。只要正确地诠释,足以引起我们(不只是小孩)的兴趣。

错误的途径

1、  末能承认经文的统一性。早期教会发展出来的灵意解经,以为旧约是要提供我们一个属灵的意义,其本身没有独立的价值。

2、  灵意解经用新约或教会的教义来管制解经过程,似乎不会出错。但是,灵意解经忽略了新约对旧约的引用,有其自己的管制,不能以自己灵巧的解释来取代。灵意解经一个很大的错误是忽略旧约的历史和经文的自然意义。而且他们认为旧约的自然意义也要经过属灵的解释——这正是中世纪教会引入教会教条权威的原因。

3、  中世纪(尤其12-15世纪)认为经文有四种意义(当时读经的重点)

a.       字面或自然意义;

b.       人类灵魂的道德关联;

c.       与教会的灵意关联;

d.       末世与天国实体的关联。

改教者的道路

1、  新教的改教者帮助教会看到旧约历史与自然意义的重要性——旧约有其独立的价值。

2、  他们认为旧约有其自明性(清楚的,而且是自我解释的)。因此移除了解释圣经的外在权威——教会无误论。

3、  确立“唯独圣经”信仰原则——圣经是自我解释的。每个圣徒都拥有解释圣经的权利。但这不是说圣徒可以随自己的奇想,忽略以经解经的总原则。

4、  改教者其他的信念(救恩:唯独恩典、唯独基督、唯独信心)可以帮助理解这个原则:

a.       唯独恩典:救恩是上帝的立方面、无条件的工作,不是靠人的所是或所为。(Salvation is God’s work alone unconditioned by anything that man is or does)

b.       唯独基督:罪人之所以被上帝接纳,乃是唯独靠基督所成就的一切。

c.       唯独信心:罪人得到救恩的唯一的途径,乃是信靠耶稣基督的义已经归算给信他的人。

5、  这与旧约有什么关系?这意味着旧约的自然历史意义,与基督有着“有机”(organic)的关系。上这对待以色列的恩典与祂的恩典的高峰——福音,也就是拿撒勒人耶稣、基督的奋勉事件,是一个活生生和过程(注:从撒种、萌芽、开花、到结果)。

6、  中世纪神学把福音内在化、主观化的结果,是把得到神的接纳,或称义,不再看成是上帝在基督里已经成就的工作,而是上帝要继续在信徒身上完成的工作。改教神学把这个主观的过程(与灵意解经很有关)扭转过来,重审基督工作(福音)的历史性是救恩的基础,也就是尊重旧约历史的客观性。旧约不是人对上帝理解的过程,整本圣经乃是上帝透过他对待人类的原则的一个展开(unfolding)的过程,是上帝自我启示的过程。

基督徒为什么须要读旧约

1、  因为新约所见证的拿撒勒人耶稣,在祂身上,也藉由祂,神在旧约所有的应许,都得到了应验。这些应许只能从旧约的角度,和应许本身的处境(context),才能被理解。

2、  新约预设了旧约的知识。新约作者所关心的,都是旧约救赎史的一部分。新约作者无法区分基督的位格和工作,也无法把基督徒信仰团体的生命,和从旧约开始的圣经历史分开。

3、  新约作者经常引用旧约。新约至少直接引用了1600处的旧约,还有几千处暗指或反应旧约的经文。当然,这些引用与旧约的思想并非直接相关,其中有一些是对照。但是整体的效果反应了:新约资讯的基础来自旧约。

4、  有些看法认为,新约作者引用旧约时,并没有参考经文的处境。但是,事实上,新约引用旧约经文时,有时需要我们回忆整段的旧约经文。例如,保罗在《林前》10:7引用了《出埃及记》32:6节,是指以色列的节期,其目的是要人想起整个以色列人拜偶像与金牛犊的故事。

5、  没有很多旧约知识的人,可以成为基督徒。但是,归正(conversion——注:指信心与悔改)却须要对耶稣基督身为救主和主,有基本的认识。基督徒不委身于基督的教导,就无法委身于基督。其次,基督对旧约的态度一定会传达给一个认真研读新约的基督徒。我们愈研究新约,愈会发觉耶稣、使徒和新约的作者共同的认信:旧约是圣经,而且指向基督。旧约是为耶稣基督作见证,这是一个必须根据新约才能解答的问题,因为新约提供了基督徒一个旧约的权威解释。

6、  结果有两层:(1)身为基督徒,我们务须由新约的角度——也就是从福音的架构,即旧约的目的,来看旧约。(2)但是,由于新约一贯的预设旧约与新约为一整体,我们这些不像初代基督徒那么熟悉旧约的人,须要按照旧约本身所要求我们的去读旧约。

7、  为了解旧约整个救赎历史活生生的过程,我们必须承认两件事实:(1)救赎历史是一个过程;(2)这个过程唯有在基督的位格和工作上,才能找到它的目的、焦点和应验。

8、  事实上,因为我们忽略正确的学习旧约,会助长、教唆一个布道神学上很不幸的反转(reversal)。福音的核心,是神在历史上,在基督里所成就的事实。今天,这个事实已被降级,而偏重强调神秘性地、个人属灵的经历。在福音里的信心是接纳和委身于福音的宣读讲,也就是两千多年前上帝在基督里的人为,使基督成为我们的代表。今日得救的信心却被描绘成信任上帝在我们里面所成就的。(注:也就是说,耶稣基督到底成就了什么不重要,我也不太关心。我关心的、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是我经历的一个“改变”。)圣经中的一些概念,如“罪得赦免”或“救赎”,被解释成单纯地叙述一个基督徒的个人经验。但是如果我们容让整本圣经——旧约和新约,对我们说话,我们就会发现,那些基督徒生命的主观经历——新的生命、信心和成圣——无可置疑的是很重要的,但那些是福音的果子。这样的福音,仍然与个人的需要有关,但是却根植、建基于救赎历史之上。这个福音在成为罪人的好消息之前,是关乎耶稣的。的确,唯有掌握“客观的”(objective),也就是救赎历史上的事实,基督徒主观的个人经历才能被理解。

第二章 填平鸿沟

第二章 填    鸿 

      Bridging the Gap

 

第一个需要填平的gap是:时间与文化(time and culture)。

圣经中的人物和事件与我们有很大的距离。我们越明白圣经的历史情境,我们越明白存在着很大的鸿沟,包括在时间上,语言上和思想形式上,我们与经文间都存在着很大的隔阂。

时间和文化还不是唯一的隔阂。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层面是神学,也就是上帝如何启示祂自己,以及祂启示了什么,这是与神学紧密相连的。神学指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Knowledge of God),也就是透过祂的自我启示我们可知道的关于上帝的知识(what is to be known about God through his self-revelation)。神学的此等意义可以用来指各种宗教的研究和讨论(包括相信神在圣经中启示了的人,和不相信这个说法的人)。

 

直接的例子  A Straightforward Example

我们拿保罗书信作例子。我们读到的是一些神学的命题,然后是规劝我们要前后一致地活出福音真理。虽然也许有些地方需要调整,毕竟那是保罗写给19世纪前在小亚细亚或意大利的人们。然而,我们在理解保罗的话上并没有感到太大的障碍。更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没有太大的隔阂让我们无法接受保罗的话就是上帝对我们所说的话,例如,加拉太书。这个原因很清楚:保罗是向一群基督徒讲的,其基础是我们熟悉的福音。虽然有时间和文化上的差异,但是在神学上,第一世纪的基督徒和廿世纪的我们有足够的共同基础。因此,这些话听起来也像是对我们说的。

当我们分析所发生的事,我们明白到我们直觉所认知的,是从上帝的启示和上帝如何对待人的观点看来,所有世代的基督徒教会是合一的。它属于上帝如何对待人的同一个世代。这世代划分的界限,一端是五旬节所诞生的新约教会,另一端是基督在其权能和荣耀中的再来,将要审判活人和死人。在这个范围之外的经文,隔阂就会拉大,我们也需要更仔细,更有技巧地来填平这个沟堑。

 

拉大隔阂 The ‘Gap” Widens

让我们清楚地来界定这个福音的世代。使徒行传第一章,路加描述了一个景况──耶稣复活后的显现和升天──那和我们这个世代有明显的差别,因为那是发生在赐下圣灵之前。这个时期有其独特性,使徒行传第二章的五旬节事件也一样。这会让我们问一个问题,这段特殊时期所提供的资料是我们今天仍然适用的?毕竟,我们与当时的人的处境是不同的,他们仍然在等候那只有一次的新世代的开始。这里牵涉到圣经诠释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则,是我们不能从历史故事的事件下结论,除非我们有很好的理由(什么才是好理由,我们下面会看)。

同样地,我们可以往前推到一个更远的圣经历史的世代──离开我们一般基督徒所属的处境更远的世代。例如,福音书故事所处理的时间,不只是五旬节前,也是复活之前和钉十字架之前。我们不能单纯地假设关于门徒的叙述和他们与在地上的耶稣的关系,可以提供我们一个规范性的教导(normative instruction)。我们知道我们须要作一些调整,因为我们与耶稣的关系是靠信心和借着祂内住在我们里面的圣灵(耶稣今天已经不再以肉身与我们同在,祂现在在天上)。我们现在是回溯基督的一生、死与复活,祂所完成的工作;而福音书的叙述只是期待其完成。例如,约翰福音112的确与当代的传福音有关──“凡接受祂的,就是信祂名的人,祂就赐给他们权利,成为 神的儿女。”──我们不会这样假设,除非我们检验了这段经文原初的重要性。它提到耶稣肉身的来到,对犹太人来说是他们的弥赛亚,祂到祂的百姓中间,而他们不愿意接待祂。(第11节)犹太人作为一个整体并不承认祂是基督,但是那些愿意的就成为神的儿女。

如果我们在新约中发现这个问题,会让我们困扰,在旧约中我们会发现更大的困难。因为在那里我们不只是在一个复活前的处境;我们是在一个道成肉身前,和基督前的处境。事实上,我们比较容易区分出旧约的处境和我们的处境的不同,反而不容易区分出它们的相似处。因此,我们容易抓住一些明显类似之处,而成为我们解释和应用的指南。以色列人的上帝就是我们的上帝,祂的性格是不变的。以色列忠心的百姓,旧约的圣者,是真的圣者,即使他们并不认识基督。我们倾向于把他们不认识基督要怎么得救的问题束诸高阁,而只是问他们如何为信心的生活提供了什么例子。

 

人物研究思路 The ‘Character Study’ Approach

这正是旧约人物研究所以存在的原因。比起新约,我们可以从旧约里面看到更多真实的人生境遇──来自于更多的历史叙事,真实描绘的男女,在他们与神相遇中,尽管有各种缺点和瑕疵warts and all)。但是我们在福音书和使徒行传所遇见的历史叙事的问题比起旧约的历史叙事要来得少。我们不能把过去的经验一股脑儿照样搬到今天。关于历史叙事,有两个危险需要避免:

(a) 我们不能把这些记录下来的事件当成只是一连串的事件,是为了让我们从中学到一些道德教训,或生活的事例。许多被用来作基督徒生活应用的旧约经文,只是被用来引出道德教训而已。这种应用几乎都是在观察(observing)那些敬虔的人和不敬虔的人(明显地违抗上帝作为的背景)的行为,然后训戒人们从这些观察中学习。这就是为什么人物研究是受欢迎的圣经叙事研究法──摩西的生平,大卫的生平,以利亚的生平等等。这种的人物学习并没有什么错──我们是应该从别人的例子中学习──但是这种人物研究往往取代了圣经教导更基本的面向。矛盾的是,这些研究反而使我们偏离了福音的基础。当然我们不是靠使用寓意解经(把所有的历史细节变成是预示基督,而不考虑圣经的整体结构)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b) 我们需要防备太轻易地接受圣经人物的典型,无论是善是恶,作为基督徒生活原则的来源。如果我们专注在大卫从歌利亚手中拯救了以色列,专注在以利亚对耶洗别的威胁做了什么反应,专注在扫罗在他道德的盔甲上有什么漏洞,作为遵循或避免的例子,我们就减低了这些人之最基本的共同点(lowest common denominator)的重要性。这个方法很容易模糊了任何其他可能是启示的一部分的独特特性。

人物研究法的危险在太容易导致仅使用旧约人物和事件,作为新约真理的例证,与此同时,误以为已经得到上帝的话正确意义的解答。但是如果真正的本质是从新约汲取而来,也只从新约而来,我们很可以问我们把自己放在旧约中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何不只用非圣经的材料来说明新约?这个批评的目的不是去否认旧约叙事说明新约原则的价值,而是我们不应该假设这个方法会发掘经文主要的意义。

更进一步强调这点,我们应该知道人物研究的方法经常被误用,以为今日的读者可以与他们研究的人物认同。但是我们必须估算这些人物和事件的历史和神学上的独特性,如果我们不希望误用的话。难道这是事实,如果上帝在摩西婴孩时照顾了他,上帝也会照顾我吗?这样的应用只是假设适用在摩西这个独特人物,一个独特的情况,会适用我们所有的人,也适用在所有的时候。但是我们的小孩为什么不能与其他希伯来人的小孩一样,有时也无法逃避法老王的愤怒?摩西和他蒙保守的神学重要性在这个例子中全然被忽略了。

在大卫和歌利亚的故事中,基督徒应该认同的是谁?──向以色列的士兵认同,还是向大卫认同(当然不是向歌利亚!)但是,有人会说,我们在士兵和大卫身上都可以学到一课。前者告诉我们缺乏信心的基督徒,后者则是我们的表率,针对信靠神,胜过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从某一点来说,这是真的。士兵是很害怕,而大卫是个信靠神的人。但是这就是全部了吗?这当然不会是全部,如果我们在其背景下阅读这个故事,我们会发现,大卫有一个独特之处是不能适用在我们身上的。大卫,在紧邻歌利亚的事件之前(撒上17章),是那位被上帝膏立的王。他接受了上帝的灵,要为拯救以色列行大能的作为。这个模式是从士师记就设立的。所以,当我们说到他打败歌利亚时,他是作为上帝特别膏立的,所以他能赢得这场战役。

信徒对这个真理的应用,不能单纯地让自己与大卫认同。我们应该认同的,毋宁说应该是一般的上帝的子民──那些士兵们,站在那里观看那场代表他们争战的战役。同样的,所有圣经的人物都适用这条规则,他们都有上帝赋予他们的独特职份。如果他们的成就是所有敬虔的人的所要完成的,那么教训是够清楚了。但是,如果那是祭司,士师和弥赛亚君王特殊的成就,那么,在那个范围内,就不适用于一般上帝的子民,正如耶稣作为基督独特的工作不能适用于一般基督徒身上一样。

 

圣经的统一性 The Unity of the Bible

我们常常误用圣经。在这些误用的例子后面,真正的问题是圣经的统一性。这不是个学术的问题,而是即使是我们的小孩在最低程度的圣经课中也会碰到的。

如果我们要避免解经的一些怪异思想,我们须要理解获得圣经意义的正确方法,所受的管制是什么。我们大多人会假设(我相信这是正确的)整本圣经,以及其资讯有一些非常基本的统一性。它不只是一堆神圣事件的集成,因为它包含了救恩单一的故事。如果整本圣经有一个统一的主题,那么,圣经资讯的结构──每个部份与全体的整体关系──就成为解经最重要的了。

我们无法逃避的事实,是每个阅读圣经的尝试都是解经科学的一个练习,或者用技术性辞汇来说,称为释经学(hermeneutics)。即使一封来自朋友的私人信件,你的朋友如何使用语言,向你传达他要传达的意思,你也要按照这个方式来诠释。我们都知道在一封信中对话,比起面对面说话要困难得多。在谈话中,我们不仅使用文字,也使用面部表情,以及声调的改变。我们可以更改速读,大小声,以及字句强调一些字句。当我们的听众脸上表现出不太理解的表情,我们可以暂停,并加以解释。但是写下来的文字,即使与我们很熟悉的人在一个私人通讯里,也缺乏这些解读的辅助。当我们处理的是圣经古老的经文时,释经学显然不能被忽略,因为他们是以外国的语言写成的,而且是对另一个世纪的人所讲的。

让我们用一个地区的类比。如果你打开一个大城市的地图,和询问一个大城市的导览计画,其中一个你视为理所当然的是这个计画代表一个真正的整体。因此,我们相信这个计画里面的资讯,包括如何从一个地方到达另外一个地方,根据的是这个城市不同区域间确实的关系,以及这些街道如何把这些部份连接起来。如果有人为了开玩笑,把雪梨地图的一半和墨尔本地图的一半粘在一起,一个计画好了的旅程,从墨尔本的市政中心到雪梨歌剧院,如果根据这个地图,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这两个部份彼此互不相属,也不是一个整体。现在,如果我们要从前基督徒世代的圣经经文,搬到我们二十世纪的福音时代,我们不可假设这两者之间只是有关连而已,我们也必须明白它们之间是如何相关的。地图是如此,圣经也一样──我们必须认识在圣经里面有何种的统一性。很显然的这个统一体不是一个静止的划一体(static uniformity),好像圣经只是一个经检验过的经文的一个储藏室,而这些经文可以随意选择,拿来运用,而不考虑它们的处境。很不幸的是,有一些人常常用这个方式来阅读圣经,而不考虑经文本身,或从经文萃取出来的资讯。

让我们用另外一个方式来考虑这个问题。有一个常用的说法:经文若没有上下文,就只是饰文。(A text without a context is a pretext)这个扎实的智慧提醒我们圣经不是一大堆独立的句子和章节组合而成的,可以随意用来建立教义。圣经被分成章节其中的一个不太好的后果(中世纪晚期才发生的),是经文的割裂不是自然的。保罗写给罗马人的是一封信,不是16个分章,每章有包含了不同数目,称为的单元。我们大多都认识这个事实──我们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断章取义举出一些经文来证明几乎任何事。我们也承认传递思想最基本的文学单位是句子。但是我们是否总是明白,一个句子的意义,是受到它在一个更大的讯息中的地位的管制?

要得到一个句子正确的理解,我们要把上下文扩大到多宽呢?我们可以任意地把一个段落作为界限──如果我们能确定一个段落在希伯来文或希腊文经文中也有同样的段落(这两者都没有使用段落和标点)。但是一个段落通常出现在其他段落的上下文中。我们可以从段落,然后到章(这也是作者并不知道的单元),最后到整本书。不是每一次都要到提供上下文到这个地步才能理解一句经节或句子,但是任何书卷中任何统一的见解,意味着整体的知识和分部的知识是不可分割的。我们可以得到的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是,如果圣经的统一性有任何意义的话,任何圣经经文的上下文就是整本圣经。任何一段经文,如果不只是联系到紧接的上下文,也联系到整个在圣经中所启示的救赎计画,会更有意义。

 

   Summary

总结一下我们的问题:接受整本圣经是上帝的话,所发出了一个问题是在廿世纪里,它如何向我们说话。作为来自上帝有意义而活生生的话,是向不同处境,与我们的时代距离不等的人所说的,我们如何能合理地明白?

要明白一个问题的本质,需要到解决方法的路上。我们的解经的问题与圣经的统一性的本质的问题是密切相关的。我们需要明白圣经不同部份间的关系,这意味着不只是理解其统一性,也要了解其中的不统一。我们看到,当我们所属的时代离开福音时代的距离越远,我们和圣经经文间的鸿沟越扩大。基督的道成肉身是独特的事件,造成了圣经的不连贯,也在人类历史中留下了一个记号,即西元前(B.C.)和西元后(A.D.)的分别。

我们已经看到五旬节后,五旬节前,前基督教时期一些很重要的不同。我们现在要问的是使这些时代怎么连接在一起,使得圣经的66卷书可以形成一个启示的有机的整体。

 

第三章 旧约是什么?

第三章 旧

         What Is the Old Testament?

 

要处理像旧约这样一部非常复杂的书,我们先要注意的,是不要作任何假设,而是先分析一下,为什么它是这样一本复杂的书。

 

旧约可以从三个面向来看:

1. 文学的:旧约是一部文学的书籍,由很多卷书所组成。

2. 历史的:几乎每一卷书都与历史有关,都涵盖了一个历史的片段;整本书也构成连续的人类历史的一角。

3. 神学的:这本文学书籍的主题是历史,特别是上帝如何对待世界,如何对待人类。

 

以下,我们从这些主题来讨论:

旧约作为文学的作品(The Old Testament as Literature

旧约作为历史(The Old Testament as History 圣经所呈现的圣经历史(Bible History as the Bible Presents It

旧约历史不是什么(What Old Testament History Is Not

旧约历史是什么(What Old Testament History Is 什么是神学?(What Is Theology

 

旧约作为文学作品 The Old Testament as Literature

旧约是39卷书的集成,由许多作者所写,写作时间至少涵盖了1,000年以上。旧约几乎都是由希伯来语写成的。希伯来语属于近东闪族(Semitic)语系(译按,包括希伯来语和阿拉伯语等),是非常接近迦南语(Canaanites)的语言。旧约其中一部份是由亚兰文(Aramaic)写成的,是另外一个闪族的语言,原先为巴比伦帝国所用,在西元前六世纪,也为犹太人所采用。旧约前面的部份可以追溯到摩西时代,大约在西元前13世纪,最后面的部份,则在希腊时代之前,约当西元前四世纪。

习惯上,我们把旧约不同的书卷分成四大类:律法、历史、先知和诗歌。这样的分类有一定的价值。但是,这只是一个宽泛的分类方法。如果我们进一步细分,会对我们认识圣经的文学有更多的帮助。不同的文学形式,有其不同的功能,如果我们能欣赏不同类型的希伯来文学形式,我们也比较不会误解作者的意图。我们不应该期望希伯来的作者,用我们文化所习惯的文学表达形式来写作。圣经不是一部二十世纪编纂的作品,而是一本用古老的文字所写成的古老的书,所表达的是一种思想模式,而这个模式与我们现代的思想有很大的出入。

其实,我们不必把不同的书卷作详细的分类,因为在任何一卷书中,我们都会发现不同的文学种类。我们必须先辨识出个别的文学种类,才能进行正确的解读。例如,历史叙述和比喻,或摩西律法的诫律,就各有不同的目的。有些文学种类我们比较熟悉,对我们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其它的文学形式对我们来说,则是陌生的,除非我们学习去认识这种文学形式的本质和功用,我们不太能熟悉他们的意图。

 

在旧约中,我们可以发现以下这些文学种类: 历史叙述(historical narratives

律法条例(laws and statutes

先知圣言(prophetic oracles

家谱(genealogies

不同种类的诗歌(songs of many kinds

嘲讽(taunts

比喻和寓言(parables and fables

智慧的格言,谚语(wisdom sayings of the proverbial kind

教导性的智慧(instructional wisdom

赞美诗歌(hymns of praise

感恩祷告(thanksgivings

挽歌、哀歌(laments

启示性的异象(apocalyptic visions

其他

我们不必成为古代文学种类的专家,好避开一些陷阱。但是我们至少应该尝试对它们更加熟悉,更明白他们作用的方式。如果我们反省,我们所谈到的上帝用来与我们沟通的媒介是文学,我们会惊讶,文学的重要性竟受到如此的忽略。同样令人惊讶的是有些解释者想要把一个单一的规则强加在文学作品的诠释上,例如字面的解释。语言用来沟通,可以有不同的方式。如果字面主义能广纳这些方式,作为一种文学的进路,当然是完全合理的。这本书的目的不是要讨论文学种类的复杂性问题。不过,让我们对圣经中各种美妙的表达形式能更敏感,以保持一个开放的态度,以处理待沟通文学媒介的古代惯例。

 

旧约作为历史 The Old Testament as History

我们对旧约历史如果没有一个全盘的掌握,就无法期望能明白旧约作为圣经的一部分有什么功能。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答案不是费力地走过以色列的历史,那应该是之后才要作的。我们应该从圣经历史的基本架构开始,一个袅瞰,会告诉我们历史进展的主要事件。关于这点,与一般人想象不同的,这是很容易做到的,因为圣经中的确有一个很简单就可以分辨的历史架构,即使这不是一个已经陷在《列王纪》历史的读者所得到的直接印象。这个简单的图解见下。我是从我的老师那儿学来的,它提供了旧约历史一个有力的表述。

当我们对旧约的内容更加熟悉后,我们可以在这个简单的图解上添加更多的细节。我们必须重复强调,没有一个历史的进展,以及主要事件和主角之间关系的概念,我们很难进一步理解圣经。圣经作者非常强烈的信念是上帝在历史中的作为。上帝不是以支离破碎、任性的或毫无相关的方式来行动的,而是在一个单一的、有目的的历史阶段中行事。圣经不是一大堆观念或公式化教义的堆砌,而是令人惊叹的救赎历史的统一体。

(此处图片略)

如果你从来没有花时间掌握圣经的基本历史进程,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建议用图三的大纲,或其他类似的图,与其它很多书上可以找到的圣经历史摘要配合使用。指出这点可能会有帮助,即有时候有必要区别圣经自己的历史轮廓,和一些历史学家所重塑的圣经历史。许多历史学家先做了一些假设说,我们只能接受圣经以外的来源与证据能证实的资料。对一些人来说,圣经可被证实的最早期历史,是定居在迦南的时期,约为西元前13世纪。其他人主张我们可以相当肯定追溯至亚伯拉罕的时期。但是我们在这里所关心的不是验证圣经叙述的可靠性,而只是理解圣经所呈现的事件的模式。

 

圣经呈现的圣经历史 Biblical History as the Bible Presents It

因此,我们所处理的是从宇宙、世界和人的创造开始的历史。然后这个历史把焦点放在人(亚当),以及他与上帝的关系。当亚当因为背叛造物主,从伊甸园被逐出后,人的历史便是一个罪恶逐渐加深和扩充的历史。接下来是洪水的破坏,以及一个家庭被保存下来。从挪亚这个家庭,人类世系在世上的万国中被分隔开来,其中一条主线是从闪到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被神呼召离开美索不达米亚到迦南,得到可靠的关于其后裔的应许(当时他还没有任何后代)。这个应许,之后传给他的儿子以撒,然后再传给以撒的儿子雅各。最后,雅各的后裔移居到埃及,经过一段时间,变成了一个大民族。当这个民族在埃及人的手中受到残酷的奴役时,上帝差遣摩西带领他们进入迦南地,就是上帝曾应许要赐给亚伯拉罕后裔的地方。这个过程相当冗长,而且复杂,其中包括在西乃山上立约,以色列这个民族作为祂的子民,与上帝紧密地连在一起,也就是约的意义。

迦南居民的驱逐以及在那土地的定居,导致需要发展出某种形式的政府或约的执行。扫罗王的假开始之后,以色列得到了一个伟大的领袖大卫。他团结了各支派,设立了首都,巩固了疆界,也设立了一个适当的政府。不幸的是大卫的继承者所罗门,野心太大但缺乏政治智慧,招致了不满。当他的儿子即位后,北国的十个支派联合叛变,独立为北国以色列,而大卫王朝继续统治南国犹大。

虽然先知一再呼召人民回转,要他们对盟约的上帝忠实,这个脱离仍导致了北国和南国的衰亡。北国终于挫于亚述之手(722 B.C.),不再是个独立的国家。一个世纪之后,强大的巴比伦对准南国,耶路撒冷被毁(586 B. C.),大部份人们被流放,犹大也不再以一个政治实体而存在。

当波斯王塞鲁士征服了巴比伦,而容许被掳的民众回到家乡时(538 B.C.),犹太人终于结束了被放逐到巴比伦的岁月。许多犹太人选择留在巴比伦,因为他们的生活开始好转。但是那些回去的人,很辛苦地想重建犹大国。最后,靠着波斯的合作,得到了一些稳固,耶路撒冷和圣殿也被建了起来。但是大卫和扫罗黄金时代的荣耀已一去不返,旧约时期也低声抽噎地,而不是轰轰烈烈地来到了终点。

大约有三个半世纪插在两约之间。在这个时期,犹太人的国家有了最复杂的政治发展。亚历山大大帝向小亚细亚推进,并突破埃及,越过巴比伦,直达印度的边界。亚历山大的继承人将希腊文化强加到亚历山大帝国,犹太人并没能逃过异教希腊哲学家的生活方式和希伯来人献身于律法和独一上帝宗教之间的冲突所带来的可怕结果。在西元前一世纪的中叶,罗马进驻了中东地区,犹太人发现他们自己成了伟大的罗马帝国的一省。

 

旧约历史不是什么 What Old Testament History Is Not

我们第一次看到旧约所涵盖的历史,可能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相当不起眼的国家的历史,它大部份的时间是臣服在中东地区兴起的任何一个强权之下。很不幸的是,这通常是我们专心阅读旧约历史所得到的印象。当然,研究细节当然很重要,但是人类的缺点就是会忘了在树中见林。如果太注意以色列历史的细节,会遮掩了重要的关系以及这些事件整体的模式。

很重要的是要记得历史作品其中的一个要点是历史从来不是记录一连串事件的细节。历史学家会根据他的目的,选择性地写作。当然他不能完全把人类生活中的一个面向和其他的观点抽离,但是他能把他的注意力导向一个或其他的观点,其他的多少就会成为背景。因此,我们在同一个时期,可以看到政治历史、经济历史、社会历史、军事历史等等,与同一个国家的关系。

到底旧约历史是哪一种历史?首先,让我们看它不是什么。它不仅只是以色列的历史,因为旧约历史的一部份处理的是这个国家诞生前的一段时期,而这段材料不能只是当作背景来对待。创世记第一到第11章非常地重要,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打发。

旧约历史也不是一个宗教历史,因为那将会把历史学家侷限在宗教思想和活动的研究上。旧约历史所要宣称的远远大过此,特别它一再对人类宗教提出审判──甚至包括以色列人的宗教。事实上,把圣经当成一部宗教史,是十九世纪理性主义时代最大的错误。

 

旧约历史是什么 What Old Testament History Is

以旧约作为历史来说,它是一部神学的历史,而不是一部宗教的历史(人们对人类宗教的记录);它是上帝对祂如何对待世界、对待人,对待自己的记录。圣经的特点是它从来没有以人的眼光(in the affairs of man)来记录一些事件,好像这些事件是由机遇、盲目的命运和先前事件的必然连锁所决定。圣经的历史是有目的的(purposive);上帝的心意(purpose)管制着这些事件。圣经学者联系这些事件的方法,不是这些事件本身,而是上帝的作为──或人类的作为如何根据上帝的性格接受判决。是上帝呼召亚伯拉罕离开吾珥,祂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兴起塞鲁士让以色列人在巴比伦得到释放,也根据祂眼中人类的善恶来判断人类的行为。是这个圣经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使圣经如此独特,给予它独树一帜的特性。

再者,圣经历史(圣经所呈现的历史,不只是在圣经时代的历史)也因此是上帝赐给人的话的一部分。上帝自己对圣经历史事件的诠释,向我们彰显了祂的心意,这是祂在历史中所要做的事。将这些事件作为上帝事件的诠释,才赋予圣经神圣启示的特性。这是圣经一贯的见证,作为记录上帝如何向人宣告(declare)祂的心意和意图,也记录祂根据祂的话的作为,以及如何借着祂的话来诠释(interpretate)这些事件。如此,我们看见,(与现代诠释相反地)上帝向摩西宣告祂将向以色列民所行的是什么(将他们从埃及释放,赐给他们迦南地),以及祂如此作的原因(对亚伯拉罕的应许)。当出埃及实际发生后,上帝接着宣告:我是耶和华你的 神,曾经把你从埃及地,从为奴之家领出来。(出202

这个有目的的历史不只启示了上帝的心思,也影响着那些思想如何被传递。管制事件选择和细节记录的是神学意义,而不是任何军事或政治上的重要性。神学控制着历史的写作。上帝在人类历史行动,并解释祂的作为的这个事实,意味着这些历史事件将会形成一个关于上帝心意的一个模式。圣经历史就是神学历史。

 

什么是神学 What Is Theology

神学的意思是上帝自己所启示的关于上帝的知识(the knowledge of God as God himself reveals it)。我们已经看到圣经神学包含了研究上帝的启示,祂如何在这个世界中行动,在人类历史中行动。圣经研究最重要的课题是上帝的启示:从祂的行动的记录里,上帝在向我们说什么?上帝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进入人类历史,祂作了些什么?我们已经提到关于圣经的统一性的问题;我们在这里要申论的观点是,在达成圣经的统一性上,最重要的是圣经的神学。是那位独一的上帝在圣经的历史中行动和说话。而且,上帝以一个统一的心意行动和说话。上帝给我们的是一个统一的著述,不是一系列独立和不连贯的资料。

摆在我们前面的任务是尝试分辨上帝说的是什么,和上帝是怎么说的。如果我们这样作,我们可以说我们主要的兴趣是在启示──神学上。但是我们不能把上帝说的和上帝做的,与祂说话和作为的处境(历史)分开,也不能和祂所说的祂的作为(文字的记载)分开。我们应该寻找圣经基本的统一性,而不忽略其多样性及其复杂性。

 

第四章 圣经神学和救赎历史

第四章 圣经神学和救赎历史

Biblical Theology and the History of Redemption

 

在寻找圣经的统一和结构上,我们已经提出三个特征,即文学形式,历史架构,以及神学结构。在解释圣经经文的过程,每一样都应有其份量,都值得受到重视。既然圣经真正独特的特征是启示上帝和上帝的心意(其神学),那么,很不幸的是,当代很少强调圣经神学的研究。最近几年,似乎有些书籍,是以非学术性的程度,为一般的基督徒读者所写的。这些书籍处理的是把圣经概论作为文学来处理,也处理一些圣经历史与基督信仰教义。但是很少看到关于圣经神学这个题目的书籍。

 

基督教教义与圣经神学 Christian Doctrine and Biblical Theology

我们需要注意基督教教义和圣经神学的区别。本书所采用的圣经诠释法是根据圣经神学。基督教教义(系统神学或教义神学)牵涉到一个系统性的对圣经教义的整理,这些教义在不同的主题下,形成明确的关于人、罪、恩典、教会、圣礼、事奉等等基督教的教导。这个神学系统化过程的有效性,取决于诠释问题的处理是否令人满意。它声称,根据当时(then)所写下来的经文,现在(now)我们能相信和宣讲真理是什么。然而,很重要的是要明白,这个方法有其限制。圣经的结构和内容不是系统性的──没有一个段落是专门用来谈罪的教义,也没有一个段落是专门用来谈救赎的。要形成基督教教义,需要我们将一些材料加以转化,这些材料是设定在圣经历史动态过程的架构中的。我们需要将这些材料转化成一个形式,是忠于圣经,而且能适用于当代的。神学家希望避免一个经文佐证proof-texting)的圈套,就是假设所有的经文在建立教义上都同等的重要,而不论这些经文是在什么情境下发生的。因此,基督教教义越是属于静态的命题,越需要依赖正确处理动态启示的有效性。这些动态启示是圣经所记载的,关于上帝以差异极大的方式对待人的历史进程。

根据以上所定义的圣经神学,便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也就是说,它依循的是上帝在圣经启示的作为和过程。它与系统神学是紧密相关的(这两者是彼此互相依赖的),而有不同的侧重。圣经神学关心的不是最后的教义如何,那是构成基督教信仰的内容;而是描述这个过程,看启示是如何展开,朝向上帝在耶稣基督里最终启示的心意。圣经神学尝试去了解在圣经里记载的上帝启示的活动,在不同历史时期间的关系。系统神学家的兴趣主要在完成了的作品──基督教教义的陈述。另一方面,圣经神学家所关心的是真理逐渐展开的过程。在圣经神学的基础上,系统神学家才能从五旬节前的经文得出一些材料,来形成基督教教义。

使用圣经神学的方法,我们可以检验例如摩西时代的事件,如何在神学上关连到后期先知所预言的事件,然后这些事件如何联系到新约福音。如果我们因此能区分圣经启示的发展,我们可以更有把握地说摩西律法与我们今天有什么相关,旷野中吗哪的故事,或任何其他的旧约事件,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是生活在基督事件另外一边的人。

 

救赎历史与上帝的国

The History of Redemption and the Kingdom of God

我们已经看到,旧约不只是我们今天所认为的以色列历史的教科书,而是一个神学的历史。

我们该如何描绘这个历史的特性,好让我们能看到其中真正的统一性?我建议我们将旧约看成一部救赎的历史。换句话说,旧约的关键不是以色列扮演什么角色──虽然这很重要──而是上帝把一个民族从奴隶的状态下救赎出来,使他们成为祂自己的子民,在这个过程中,上帝扮演了什么角色。第一个方法是把旧约降级为古代国家历史的范例;第二个方法是把以色列的历史解读为上帝救赎人的行动的一部分。

我们也不是要把救赎视为唯一能提供旧约一个架构的神学观念,因为救赎只是引向最后目标的一个过程。旧约对这个目标没有置喙之地吗?有的,的确有──上帝救赎的子民是上帝国度的子民。我甚至会建议这个目标,上帝的国,在旧约中是比救赎的过程(把人带进天国)更重要的议题。当然我们不能把这两者严格地分开。过程需要一个目标;目标也需要一个过程,或到达的方法。

 

救赎历史的一些特征

Some Features of the History of Redemption

首先,救赎历史是渐进(progressive)的。这可以从简单地比较族长(亚伯拉罕、以撒、雅各)所看到的关于上帝计画的亮光,和被掳前的犹太人(他们可以从摩西和所有的先知那里得到)所拥有的理解,很容易看出来。当我们观察新约,我们看见福音完整的亮光,以及其所有的言外之意都被阐明了。福音的中心正是天国(例如《马可福音》114-15)。

难道这是说真理在刚开始时只能很模糊地被了解,一直要等到耶稣基督来才会更清楚吗﹖并不尽然。逐渐启明dawning of the light)的观念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用的,但是它并不能解释这个过程中显然很重要的高峰或高潮。我们看到这一系列的阶段,每个阶段都是自我包含的,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高潮,接续到下一个新阶段。对一些事件和人物有不同的强调,历史上的,和神学上的,以吸引读者注意这些高潮。

其次,救赎历史如果缺少新约,是不完整的。先知们所预告的天国从来不曾在旧约得到实现,如果我们没有新约,这就会成为问题。旧约伟大的救赎事件(挪亚的拯救,呼召亚伯拉罕,出埃及,建立统一的王国,耶路撒冷被巴比伦摧毁,以及先知预言的新的完美的国度)都在基督里和基督的国度应验了。是新约给旧约救赎事件赋予了焦点。

基督教不是在申言旧约是不完整的这件事上与犹太教不同,因为犹太教也承认先知对未来的盼望在旧约时代仍未应验。有些人,包括基督徒和犹太人,容易失去未来的弥赛亚应验的眼光,因此把旧约贬低为一个道德准则,包装在一个与今天不太相关的古代历史中。这两个信仰最基本的差别,在于以色列盼望的完成将如何发生。根据新约,那是在基督事件中,将这个盼望带到它预先定好的目标。另一方面,犹太教,拒绝拿撒勒人耶稣是那位他们等待的弥赛亚的应验,则还在找其它的方法。

第三,救赎历史是待解读的。既然我们关心的首要是圣经神学,我们想根据圣经神学所要求的方法:

(a) 我们以新约为起点,因为我们在那里遇见福音的基督,透过祂借着信心,我们成为上帝的儿女。

(b) 新约会把我们带回旧约,因为新约到处预设了旧约是福音的基础。

(c) 新约为我们确立了旧约牵涉到一个目标的应许和盼望,而此目标在基督中应验了。因此,它引导我们考虑那个动态过程the dynamic),旧约那个活生生的过程和活动,将我们引到福音书的基督。因为新约宣告,旧约缺少基督是不完整的,我们必须在旧约的目标,也就是基督的亮光下,来明白旧约。要真正理解旧约和新约,耶稣是不可或缺的。

 

把经文应用到今天 Applying the Test to Today

这会很有趣,因为它打开了将圣经经文应用到我们身上的那条路。圣经神学告诉我们克服经文和现代基督徒间的鸿沟所需要的那座桥。把经文应用到我们身上有三个阶段。在这个节骨眼,为这三个阶段列一个大纲是有帮助的。

(a) 解释(exegesis):这是描述如何发觉经文原始意义所用的语词。在我们能说任何一部份的圣经与今天的相关性之前,我们必须知道圣经的作者想要向它的读者说些什么。

(b) 释经(hermeneutics):释经或解经的过程,关心的是古代的圣经经文如何在此时此刻产生其相关性。这本书主要关心的是这个阶段,尝试表明解经是如何依靠圣经启示的结构。

(c) 应用(application):经文的一般应用会转到读者和听众生活的特定运用。讲道(Homiletics)是其中的一个应用方法,讲道者将经文的意义从其原本的意义带出来(exegesis),透过一般的基督徒的诠释(hermeneutics),以一个特殊的方法向会众讲解。

 

 

第五章 盟约与上帝的国

第五章 盟约与上帝的国

The Covenant and the Kingdom of God

 

盟约 The Covenant

人是按照神的形象造的,这使得人与动物截然不同。人类不是演化链的终点,因为他与动物有本质上的不同。人是在与上帝的交往(fellowship)中被造的,也是在被造界的秩序中作为其他受造物的统御者而被造的。因此,上帝与人之间有一个独特的关系。然而,我们不能忽略人与动物间的相似之处──人永远是一个受造物,因为如此,须要完全依赖造物主。例如,上帝对亚当说的话,禁止他吃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表达了一个事实,就是人作为受造物,要受到他有限的受造地位的限制。从造物主而来的界限是真的。如此,它们是以神的主权(sovereignty of God)来表达的──即祂的绝对主权(absolute lordship)。但是这个主是良善的,祂把祂的造物──人设立在一个关系中,在这个关系中会同时带来统治和祝福。上帝是王,人是祂的统治对象。所有的这些发生在一个最好的地方──伊甸园的乐园天堂。

 

问题的中心  The Heart of the Problem

人的罪是他想拒绝承认他受造物的地位,要宣告他从上帝、造物主的手中独立。紧接而来的审判(也就是人的堕落),造成了人与上帝关系间的破裂。世界变成一个堕落的世界,堕落的人居住在其间(见罗马书819-20)。但是正如一个堕落的被造界仍然反射着上帝的荣耀(诗篇191;罗马书120),人也仍然反射着部份上帝的形象。上帝的怜悯其中的一个方面就是祂启示了一个恩典的态度给堕落的人类。即使在堕落中,上帝的恩典仍允许这个世界继续存在,并且维持一个秩序,在这个秩序中人可以生存繁衍。

要衡量上帝的恩典不能只从普遍恩典common grace),也就是显示在这个存续的宇宙的恩典来看。这个恩典要从神救赎人成为祂的子民之心意的宣告来看。上帝与人之间的关系,那曾经存在于伊甸园的关系,提供了一些上帝对新人类族裔的心意的迹象。

 

与亚伯拉罕的约 The Covenant with Abraham

现在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即人类堕落后和希伯来民族的开始(《创世记》4-11章)之间所启示的是什么。我们现在先看亚伯拉罕的呼召,上帝应许亚伯拉罕,在《创世记》12章及其后所陈述的,提供了一个圣经的中心主题。被描述为盟约covenant)的应许的形式,基本上是两方当事人间的协议。但这不是普遍的人类盟约,牵涉到对等双方的认同,而是一个主权的盟约(lordly covenant),是由一个被严重冒犯、被罪抵挡的上帝,以恩典的作为所执行的。这个盟约之所以是一个协议,是因为从一个观点上来看,接受者必须同意在这个约中所提出的任何条件。但在考虑其他任何的观点前,我们要先把这个盟约视为一个恩典──一个不配得的恩惠。上帝对亚伯拉罕的应许包括:

(a) 一个民族,由他的后裔组成

(b) 一块土地,他们将会生活在其上。

(c) 与上帝的关系,他们会成为上帝的子民。

这个盟约关系,是由被称为上帝的子民所组成的。所有其后对这个关系的表达,都是从这个原始的盟约所衍生的。我们发现这个对以色列先祖的应许(亚伯拉罕、以撒、雅各),成为圣经中所有上帝子民与上帝关系的基础。即使在新约中,亚伯拉罕的子孙的观念,也被转移给那些以信心拥抱福音的人(加拉太书329)。每个基督徒都是亚伯拉罕的儿子或女儿!稍后我们会看到这个盟约如何在不同的地域被颁布,如何在旧约中给予独特的表达。

 

上帝的国 The Kingdom of God

为了明白盟约,我们必须检验其内容和条件。盟约的内容,有如救赎的目标一样,是上帝的国,因为盟约是与我们得救赎成为上帝的儿女有关的。什么是上帝的国呢?新约对天国的事说了很多,但是我们理解这个观念最好的办法是以统治者和其物件之间的关系来看。也就是说,有一个行使统治的王(a king who rules),以及一个被统治的人(a1 people who are ruled),以及一个领域,这个统治被正式认可(recognized)为实际发生的。用另外一个说法说,上帝的国包含:

(a) 上帝的子民(God’s people

(b) 在上帝的地方(in God’s place

(c) 接受上帝的治理(under God’s rule

在给了这个基本的分析之后,我们清楚地看到这个事实,就是上帝的国这个词,没有在旧约出现不是不重要的。这个基本观念交织在整本圣经中。

我们在伊甸园中首先看到上帝的国。在那里,亚当和夏娃有意志地顺服上帝的话和上帝的统治来生活。在这个背景中,天国被人的罪破坏了──然后圣经其他的地方便是有关一群子民的复位,而甘愿成为上帝完美统治下被统治的对象。

在圣经中有许多其他的片断都在描述上帝的国。

 

 

 

对亚伯拉罕的应许 The Promise to Abraham

这个应许记载在创世记121-3节。上帝应许族长他们的子孙(上帝的子民)会占据应许之地(上帝的地方),在祂的主权之下(God’s rule)成为上帝的子民。借着这个历史过程,上帝的子民被带进这个处境中,这是一个上帝救赎行动的形式。上帝救赎了以色列,祂把埃及从被奴役状态中拯救出来。

王 国The Monarchy

以色列的黄金时代出现在王国时期,北国和南国是联合的一个国家。大卫和所罗门王朝的政治,经济和宗教成就,有形有体地应验了对亚伯拉罕的应许。这个王国绝不是完美的,但是它展现了所有上帝国的元素。所以,一个模式出现了:上帝的国的启示开始于一个对亚伯拉罕非常基础的应许,然后经过一个应验的过程,包括一个救赎的经验(出埃及),而在一个应验(王国)中达到高潮。这个最后的阶段包含一些甚至没有在原来的应许具体地提到的事(例如;锡安城,圣殿,以及大卫的宝座。)

预言的国度The Prophetic Kingdom

所罗门的王国衰败了,而这正适用于说明从来就是很显然的──从亚伯拉罕到所罗门的历史过程,亏缺了上帝真的国度的荣耀,即使它揭露了这个天国的本质。在面对以色列的罪的审判(在国家的摧毁中达到高潮)上,先知重述天国的应许,是会在未来实现的。

从巴比伦的被掳归回,未能产生如先知以赛亚、耶利米和以西结所预告的天国。被掳后的先知们,哈该,撒迦利亚和玛拉基,继续将以色列家的眼目从他们先祖的历史,转移到伟大的未来日子,那时完美的、永恒的上帝国度将会被彰显。旧约就在这个应许和期望中结束。当犹太人进入到到两约之间,将近四百年先知预言静默的时期,没有立即可见的应验可言。在这个时期中,犹太人发展出各种对这个问题不同的解决方案。最有名的是法利赛人,他们寻求一个字面上的回到以色列王国的时期,以色列可以有不受所有外来压迫的自由。

福音的国度The Gospel Kingdom

耶稣宣告说:时候应验了;上帝的国近了(可114)。因此祂将福音介绍为天国的即将到来。天国近了,而不是应验了,其涵义是什么?这个问题在新约阐明的福音中浮现了。耶稣是应许的应验,但是,在这个阶段,上帝的国将会获得胜利的事实,只能以信心来接受。新约在许多地方都描述未来天国的历史终结(consummation),那时上帝的子民会全然认识,也得见他们现在只能以信心得见的。基督在祂第二次再来显现时,上帝的圣者会与祂一同显现,而永恒的国度也会成为完全。(西34

这就很明显了,为何救赎历史不单纯是天国真理的逐渐开展,黎明前的光,而是一系列的阶段,在这些阶段中,天国,以及进入天国的路,被揭示了。在每个阶段,所有的天国的基本构成要素会被表达出来,但是每个连续的阶段是建造在前面一个阶段,直到福音全然的启示完成。我们冒了一个把天国简化的风险,将上帝的国的材料加以整理成几个启示的区块blocks):

(a) 伊甸园启示的天国

(b) 以色列历史启示的天国(亚伯拉罕到所罗门)

(c) 先知书所启示的天国(以利亚到施洗约翰)

(d) 在基督里启示的天国(新约时期到基督的再来)

我们现在必须考虑一个更确实的方式,看这些启示的阶段或区块彼此如何相关。关于这点我们所得到的结论会管制我们解释旧约经文的方法,以及我们所理解的,他们与我们今天的基督徒的关系是什么。

The kingdom Pattern──EDEN ESTABLISHED -------------------- The FALL -------------------- The Kingdom PROMISED ──ABRAHAM Redemptive Acts: Exodus The Kingdom FORESHADOWED──DAVID-SOLOMON Redemptive Acts: Prophetic Promise of Salvation The Kingdom AT HAND──JESUS CHRIST Redemptive Acts: His Life, Death and Resurrection The Kingdom CONSUMMATED──RETURN OF CHRIST

 

 

第六章 伊甸园中启示的天国

第六章 伊甸园中启示的天国

 

创 造 The Creation

创造的故事不能仅仅被视为是圣经的很久很久以前..”这一类的话。上帝是创造主,人是祂的被造物的这个事实,在一开始就被确立为理解上帝的国的基础。当我们说到上帝的主权(sovereignty of God),我们使用了一个词来表明祂的王的地位,这个王的地位是绝对的,而且是无可妥协的。被造物是被统治(ruled)在、以一个被造物的地位隶属于,上帝完美统治(perfect rule)的范围(sphere)内的。上帝以其话语的权能创造了万物(彼后35),彰显祂作为创造主的权力,统治万有。被造物唯一完美的存在,只能在上帝统治的架构中找到。

上帝作为创造主的地位告诉我们,所有的实存(reality)都是上帝的实存;所有的真理都是上帝的真理。如果不是上帝的旨意和上帝的话,没有一样东西会存在。我们可以在这个创造的意涵上来写所有的书,教导基督徒从事教育、政治、经济、家庭生活、道德价值或科学研究。如果我们相信上帝是造物主,我们就不会把世界分成属灵的和世俗的世界。所有的实存都依靠具有创造力的上帝的话的这个事实,意味着上帝的话必须审判人对于真理与谬误的观念,而不是反过来。因此,基督教教义中圣经的权威,在创造这件事上可以找到其根基。19世纪的布道家司布真(C.H. Spurgeon)很有名的一句关于圣经权威的话(需要护卫圣经吗?我还不如护卫一头狮子!)是广为周知而且是适当的。但是我们也要被提醒,上帝的话和人(这个被造)怎么理解什么为真之间的关系──人不是拿着一只口袋手电筒,对着太阳,看太阳是不是真的!上帝的话的真理不能臣服于人自我中心的理性那微小的光之下。上帝的话创造了万有(what is),也必须解释万有。

 

人拥有上帝的形象 Man in the Image of God

什么是我们的形象(创126)?上帝按照祂的形象造人,委任其权柄,使他居于其他被造物之上(创126及以下)。有些学者把这个人的统治权,他在被造界的统治功能(ruling-function),作为上帝的形象。其他人则指出,拥有上帝形象的人(man)包括男人和女人。因此,这个形象可以在男人和女人的关系(relationship of man and woman)中看到,特别是当丈夫与妻子的联合中,可以得到其完美的表达,而这个形象的基础是他们的性别极化(sexual polarity,创224)。如果圣经在这个阶段没有清楚定义什么是上帝的形象,它将会在稍后指定耶稣基督代表这个真的上帝的形象。

在这个阶段应该注意的基本要点是:

(1) 人作为创造的高峰以及上帝形象的独特性;

(2) 人被造的地位,他的存在要完全依赖造物主。

 

伊甸园─花园中的天国 Eden-the Garden Kingdom

正如被造物对我们诉说上帝,伊甸园也对我们述及上帝的国。在前面一章中,我们看到上帝的国(一个新约的词语)是一个全然的圣经的概念──天国的观念贯穿在整个圣经历史中。建立这个模式的时间点是在伊甸园中。在这里我们看到上帝的子民(天真无邪的亚当和夏娃),花园天堂(上帝为祂的子民预备的完美的环境),以及表现在祂的话语上的上帝统治。上帝,作为主权的王,设定了自由的界限:耶和华神吩咐那人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都可以吃;只是那知善恶树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时候,你必要死。(创216-17

在天国中,国王是不容许受到祂统治对象的质问的。要是被造物想篡夺创造主的角色,拒绝祂的统治,创造主和被造物,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间的完美关系,便无法存在:因为你吃的时候,你必要死。(创217

伊甸园的描述并没有告诉我们关于上帝的国所有的事,但是它的确提供了理解天国本质的基本架构,如:

上帝的子民(亚当和夏娃)

在上帝的地方(伊甸园)

接受上帝的统治(上帝的话)

我们将会看到这个模式成为上帝所有作为的目标,一再重复浮现。它在创造中出现,也在救赎过程中出现,而最终引到新的创造。生命树没有赐给背叛了的亚当和夏娃,却在启示录22章(请对照创322,和启示录222)新耶路撒冷的叙述中出现;或者约翰在启示录27对圣徒胜利的预言:得胜的,我必定把 神乐园里生命树的果子赐给他吃。这绝非偶然。

 

人的堕落 The Fall of Man

如同我们低估神的创造一样,我们也很容易低估堕落(the Fall)的重要性和果效。如果上帝创造主的地位被完全地彰显,那么,堕落作为人单方面宣告其独立的结果,就是很严重的事。蛇的诱惑是为了这个目的:神真的说过..这是个很微妙的、对上帝的话的权威的质疑,紧接着这个开始,便是公然对神的话的真理的否认:你们决不会死(创31-4)。结果是亚当和夏娃拒绝了神的统治,并且申言即使在人的理性活动中,他们也是相当自我充足和独立的。

要上帝同时忠于自己,又同时要容忍被造物剥夺祂的王权,是不可能的。因此,审判是无可避免和根本的(从这个处境的根本来说)。因为你吃的时候,你必要死。上帝说,而人也真的死了。死的最后的身体迹象(身体的分解),虽然没有马上发生,并没有减弱死亡发生在人身上的事实。死的人是有罪的人,是那些拒绝上帝的国的人。死的人是那些在乐园外的人。

 

上帝的主权与上帝的国

The Sovereignty of God and the Kingdom of God

我们在这里需要区分上帝的绝对主权和上帝的国。无论是人或是魔鬼都不能逃脱上帝主权的能力,无论他们多努力想抗拒。到最后,所有背叛造物主的,终究会要臣服于上帝无可否认的主权的现实。但是圣经启示的上帝的国是上帝统治的范围,在那里,祂的被造物会甘心情愿地顺服于祂公义的统治。上帝主权的统治是普遍的(universal);上帝的国则不是。有地狱也有天堂;有黑暗的世界,也有光明的国度。

在这个阶段,对创世记的记载需要用新约的材料加以补充,会扩大对死亡的刑罚的意义,而死亡是堕落后临到人的。创世记的记载提供了详细解释经文的一个架构。我们不可能把人的堕落里明显的矛盾──上帝公义的审判,和上帝超乎想象的恩典──分开。

审 判 Judgment

审判首先包括人与上帝间关系的破裂。从人被逐出伊甸园这点,最容易清楚地看出。其次,男人与女人间的关系也破裂了,男人和女人间原本的完美和谐,由争竞与互相指控所取代(创31216)。第三,人与环境的关系也破裂了,被造界的实体不再在人的管辖之下(创317-19)。破裂disruption)这个词不是用来分散人的注意力的,以致于忽略了罪的刑罚的严重性。人在天国之外不只是在罪的刑罚下,更严重的是,他是死的。死的真实意义是在人与天国甘心情愿的关系(willing relationship)分离了。独立自主的人成为否认上帝(God-denying)的人,因此也是否认生命(life-denying)的人。堕落的人在灵性上是死的。在伊甸园外,没有办法回转。人已经做出他的决定,要成为一个叛徒,他被他自己的决定所束缚。 亚当的后裔也不再有任何自由的选择。亚当在乐园王国的堕落是整个人类的堕落。所有的人如今都在乐园外出生;每个人生来是一个积极的叛徒,对生命的上帝坚持自己拥有自主权与独立权。人类与圣经的历史会显示人在死亡的状态,意味着他贯彻地选择恨恶上帝,因为那是他在伊甸园外的本性。是不是能自由地选择对错,已经不再是问题,因为他现在只能自由地成为他现在的状态──一个恨恶上帝的罪人(罗39-1886-8)。人现在成了罪的奴隶──一个死的奴隶。

 

恩 典 Grace

恩典是指上帝对待叛逆的罪人的态度,向他们展现怜悯,这怜悯不只是他们不配的,也是与他们配得的是完全相反的。这个上帝的态度不是一个抽象的事,而是透过上帝的拯救行动而为我们所知的。创世记第三章那令人惊奇的故事,是同时包含审判和恩典的。首先,我们注意到上帝没有打算消灭人类,虽然当亚当犯罪后,他大可如此,而仍是全然正直的。人类被保存下来,而且上帝继续向人说话的这个事实,就是祂恩典的一个记号。

恩典在蛇的审判中就可以看见。上帝是公义的,而谎言之父最终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创世记》315从来就一直被视为一个恩典的话语,一个原始的福音proto-evangel,也就是福音被首次提到),应许着女人的后裔将会参与在错误的纠正中。蛇已经引人进入堕落之中,是该受责罚的。人也当受责罚,因为他是甘心情愿被误导的。恩典在配受责罚中发生其作用。

恩典可以在社会外貌的维持中得见。在人身上的上帝的形象没有被完全消灭,因此,人保留了一些在其他的受造物之上的尊严。男人和女人继续保持关系,继续繁衍后代,虽然这个关系是败坏的。为维持宇宙保持在人的统治之下,即使它不断地挑战人的统治,也与人一起堕落了。在乐园外的世界是堕落的,因为人无法在一个未堕落的世界存活。因为被造的万物服在虚空之下,不是自己愿意这样,而是由于(在盼望中),使它屈服的那一位(罗820)。

 

人的两个世系 The Two Lines of Man

《创世记》4-11章包含了一个紧密的故事,它涵盖了一个非常长的时期。为了配合圣经神学的方法,我们来看这些章节所强调的,以便于发现它们所包含的整体讯息。堕落的人在一个堕落的世界的第一个故事,是一个以神学为导向的历史实例。人类的两个世系,分别由他们世系的头(head)该隐和亚伯所代表,他们是亚当与夏娃的儿子,是有系统地安排的。家谱或族谱的设计,在圣经中使用过几次,我们不应该太快抛弃这些族谱,认为它们是毫无乐趣和在属灵上是不相干的。

 

下面的图表说明创世记4-11章的族谱结构。

 
 

 

该隐和亚伯的故事描绘出人类堕落后的一个后果──争竞与谋杀。在这个叙述之后,便转到该隐不敬虔(ungodly)的世系后裔的家谱,其特色是城市与工业的开发者,其巅峰在恶毒的拉麦(创417-24)。人类的不敬虔在第六章中再度被强调,上帝宣告祂的心意是要消灭人(v. 7)。这个不敬虔的世系在洪水之后当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敬虔的世系从塞特开始,取代了他被谋杀的兄弟亚伯的地位(创425)。这个世系的代表是以诺,他与神同行,而挪亚在耶和华眼前蒙恩。挪亚和他全家的拯救是上帝恩典的作为,成就了一个新开始。

然而,再一次,人类再度被区分开来,含成为不敬虔的世系主要的代表。闪是敬虔者的父亲(创11

10-26)。我们有了一个敬虔的世系,这个族谱从亚当到挪亚总共10代,从挪亚到亚伯拉罕又是10代。很显然地,这不是偶然的。故事朝着一个目标前进,我们必须检视亚伯拉罕的重要性,才能发现这个目标的所在。

在这个时刻,我们可以说救赎的根基已经被奠定了。人这个叛徒,死在他的过犯罪恶中(弗21),是上帝的应许和恩典的对象。上帝的恩典在挪亚得拯救以及敬虔世系的连续上看得出来。在那里,上帝要与一个人类的新族类建立关系的证据已经很明显了,而上帝的国要彰显救赎的怜悯,突破进入这个堕落的世界,也是有迹可寻的。人可以敢于盼望,他可以再次见到那个天国,也就是那个上帝的子民在上帝的地方接受上帝的统治为特征的国度。

 

 

第七章 以色列历史启示的天国

第七章 以色列历史启示的天国

The Kingdom revealed in Israel’s History

 

我们已看过上帝国的模式在伊甸园中如何被设立。在本章中,我们会把以色列,从亚伯拉罕到巴比伦被掳的历史结构,作一个综述,那是一段超过1000年的时期。我们所关心的不是要总结历史的事实(这在任何圣经辞典手册中都可以找到),而是去发现整段历史的结构──认识这些事件的整个次序中,一个富有目的的关系。身为基督徒,我们知道以色列历史不是杂乱无章的,也不是一连串随意的偶发事件,而是如同所有的(all)历史,是受到上帝旨意的掌管的。以色列历史的独特性是因为其目的牵涉到救赎的启示,以及救赎的途径。既然上帝是主,救赎是指将罪人带回到上帝的国,同一个国度也会在这个历史中反映出来,因为这段历史也是一个救赎历史

 

亚伯拉罕以及先祖们──应许的天国

Abraham and the Patriarchs – The Kingdom Promised

关于亚伯拉罕的历史最重要的事,是上帝的约的应许。整段叙述(《创世记》12-24) 是由应许所主导,传达出三个主要元素:

(a) 亚伯拉罕的后裔会成为大国(创122131615516101818。)

(b) 这些后裔会占有应许之地(创1271314-151518-21178)。

(c) 这些后裔会是上帝自己的子民(创1727-81819

我们也应该注意到第四个元素,指出上帝这个恩典的应许,扩及到那些在血缘上非直属于亚伯拉罕后裔的人(请看创世记123174-6,与罗马书416-18比较)。(注1。多国有一个双重的指涉,因为亚伯拉罕是非以色列国家之父,那些国家并没有直接承受盟约,例如以实玛利的后裔以及以扫的后代以东。但是这个指涉超过这点,而在祝福中涵盖了外邦人,正如保罗在罗马书416-18所指出的)

如果这个应许不是上帝的国的应许,还会是什么呢?当然这是以局部的、限定在地上的条件所定的。上帝实际上应许亚伯拉罕的,是他的后裔会成为上帝的子民,在上帝的地方接受上帝的治理,所有亚伯拉罕的故事都要以这个亮光来看。这个故事中一个很重要的要素,是张力的开展是亚伯拉罕对这个应许的持有(possesses),而不是这个应许的实质(substance)。他必须以信心接受上帝说过的话,在此同时,所有的自然事件似乎都与这个应许的成就相抵触。即使对亚伯拉罕来说,上帝的国也必须要以信心才能接受(创156)。(注2。这就是为什么保罗用《创》156作为他解释基本福音真理的基础的原因,我们是借着信心而被称义的。罗马书第四章)

既然得到对后裔和土地的应许,亚伯拉罕眼看着他那贪婪的侄儿,占据最好的牧场(创138-11)。但是看上帝如何以祂的应许来供应亚伯拉罕(14-17节)!(注3。第14章是段很难的叙述,与这个段落其他的部份并不容易嵌合在一起,因为它没有明显地表达主要的题旨。然而,与祭司麦基洗德王的相遇,以及向他付出十一奉献,显示亚伯拉罕在这地还没有成为他的土地之前,他心甘情愿放弃使自己变成富裕的机会)。至于对后裔的应许,很难被两个年纪一大把的人接受(创151-5),而夏甲和以实玛利的叙述则显示亚伯拉罕和撒莱面对多么大的压力。以撒,他们的头生子,最终被指定为继承人(创1541719211810)。当以撒被生下来后,那个放下千金重担的感觉一定很强烈。他的确是那个应许之子。那么,为什么却要命令亚伯拉罕去牺牲这个年轻男孩呢(创221-2)?这个事件显示亚伯拉罕不只在一般事上顺服上帝,而且他相信上帝特定的应许,虽然献祭所代表的,是对这个应许明显的挑战。再一次,当他站稳在信心上,应许就再度被坚立(15-18节)。当撒莱过世后,亚伯拉罕被迫为她的墓地讨价还价,他必须要花钱买他自己继承的产业(创23章)!

以撒的子孙;以扫和雅各,是上帝主权拣选的对象,因为年幼的(再一次,不是自然的选择)被选为盟约的世系,而不是年长的(创2519-23)。雅各绝称不上是个好人──刚好相反。他之所以被拣选不是因为他的善行被上帝所预见(比较罗马书910-13)。然而雅各被上帝的恩典所改变,成为盟约子民之父。因此,上帝的国要透过雅各的子孙而彰显出来。

先祖(注4先祖是指祖先们,即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以及他的十二个儿子)故事其余的部份是有关约瑟和他的兄弟们到了埃及,这个场景是为了救赎历史的下一个阶段而设的。亚伯拉罕的后裔为了他们自己的福祉被迫进入埃及的这个事实,也可以在盟约的应许之光中看出。因为即使它看起来好像(主要是由于埃及王的恐慌)是他们要成为一个强而有力的国家,应许之地仍然如此远隔,且遥不可及。

 

摩西和出埃及──应许的启动

Moses and the Exodus – the Promised Activated

 

出埃及 The Exodus

那时,有一位不认识约瑟的新王兴起来,统治埃及。(出18)转眼之间,原本受恩宠的以色列(约瑟)的子孙,不再是在肥沃的尼罗河三角洲上受欢迎的客人。客旅成了奴隶,特权变成奴役,离盟约的应许更远了一步,因为上帝的子民不只是住得远离应许之地,现在更成了一个残暴王国的俘虏。再一次,约的接受者的经验似乎与应许相违背。但是从一个更正面的角度,我们可以开始拼凑出拼图上的一些图案。为什么上帝还没有应验其应许?光说信心是一回事,但信心不能与错觉或一厢情愿混淆。应许必须要根据事实,是会达成的,而不是一个残忍的玩笑。

在这个阶段,我们只能相信,上帝必然有很好的理由,制造这个张力。应许要经过这个非凡的埃及经验来传递,到底有什么目的?《出埃及记》会告诉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出埃及记》是从摩西出生、被保护,预备他的使命的故事开始的。这些事件不仅是儿童圣经教学节目最受欢迎的主题,也是经常被误用的。摩西在树丛的故事,必须与《出埃及记》223-25上帝宣告的心意连贯起来,这段故事是要告诉我们,摩西会成为上帝行动的中保,以履行祂对先祖的盟约的应许。请注意在识别上帝的过程中所带来的紧张,是祂差遣摩西成为以色列的领袖。祂是亚伯拉罕、以撒、雅各的上帝(出22436131516 4562-5)。

以色列的上帝是同一个信守与亚伯拉罕所立的约的上帝,这个事实,现在和上帝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了(注5。出埃及记62-5强调上帝的名和祂作为约的持守者的属性的关系。”[Lord] 常常被用来翻译希伯来文YHVH的本字,这是耶和华的名字的由来。以色列人在历史的某个阶段不再念出这个名字的声音,因为这个名字太神圣了,因此,他们用一个替代的字来发音,即ADONAI [=my Lord] 因此,就翻译成)。大多数的英文圣经把这个神圣的名翻译为主(Lord)。每当你在英文旧约中读到这个上帝的名字,就要记得这是他特别的个人的名字,不只是一个头衔──它表达了上帝的属性,是在祂救赎祂的子民的行动中被启示出来的。这个名字所包含的行动和知识常常是相关的:我要以你们作我的人民..你们要知道我是耶和华你们的 (出67,请比较75

因此,以色列如今居住在远离迦南的埃及,处在奴役之中,并不是因为他们犯了什么明显的错。然后上帝根据这个约,展开祂的行动,将雅各的后裔拯救出来。但是法老王是一个残酷的暴君,拒绝让以色列民离开。上帝透过祂的仆人摩西,施行一系列的神迹和奇事,让法老王释放以色列民。每一个灾祸都在显示耶和华的能力是远在埃及和它的神之上的。最后的灾祸与一个救赎的图案有关,是以色列人永志不忘的。当上帝宣布所有埃及的头生子的死亡之同时,祂为相信的以色列人提供了一个脱逃的办法。将羊牺牲,然后把血撒在门楣上,可以让死亡越过(pass over)每一个照着作的家庭。以色列的头生子所得到的这个逾越节(Passover)的救赎,是与从埃及逃脱配套的,因此这个救赎的图案扩及到所有的以色列民。第十灾终于使法老让以色列人离开。在这个时间点之前,他的心是刚硬的,即使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有了贰心,所以追击这些难民直到红海(注6。希伯来字Yam Suph意思是芦苇海,而不是红海。以色列人实际上在哪里跨海,仍有些争论。但是这并没有影响跨海神迹的重要性)。

离开埃及最自然的路径是从经常有人来往的三角洲,经过海岸线,到达迦南。但是上帝并没有从这条路带领他们(出1317),而是绕经旷野到达红海边。这好比走进死巷,四面碰壁一样。但是上帝的心意仍然可见:祂已经克服法老王心硬的障碍,祂也会克服红海的障碍。以色列人出埃及,不是靠沿着容易走的商队路线,而是靠上帝强而有力的手──救赎是只有上帝能作的奇迹(出66139-16)。即使埃及的魔术师也承认这是上帝的手指头在工作(出819)。

现在可以回答我们上面提出来的问题:为什么上帝没有实现应许?以色列被带到埃及,而先祖们并没有占领那地?因为上帝要启示进入祂的国度的方法。那是一条需要奇迹的路,是从一个捆绑我们,使我们无法进入天国的束缚而救赎我们。只有上帝的奇迹才能使我们回到天国。出埃及成为理解救赎以色列历史的一个关键模式,上帝的子民会回忆起,这是回应救赎他们的上帝的基础(请看出202;申620-25265-10,约书亚246-13,尼希米记96-12,诗篇78105106114135136)。

 

西乃之约 The Sinai Covenant

逃脱后的以色列民来到西乃山,摩西事工的下一个层面即将展开──颁布律法。到此为止,有太多的混乱产生,需要我们努力去认清律法的目的。产生混乱的部份原因是对新约律法的态度有误解。因为保罗说到基督徒,你们不是在律法之下,而是在恩典之下。(罗614),他也强调称义的义是在律法之外(罗321),这使我们太容易以为律法在福音中不仅是过时了,甚至已经被推翻了。我认为这样说不会不公平,就是许多基督徒有这样的理解:上帝在西乃山赐下律法给以色列,作为行为的准则,其目标是救赎。以色列的历史显示以色列在达到这个标准上是如何全然地无能为力。因此,上帝在一种绝望当中,弃绝了计划A(借着律法的行为得到拯救),然后设立了一个紧急的计划B(福音)。旧约因此基本上是一个计划A失败的记录。它与新约的关系几乎是全然负面的。

如果要得到西乃山律法正确的视角,我们必须更仔细地检视旧约和新约是如何处理这个律法的。我们必须检验新约中关于律法的正面陈述,也要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负面的陈述。如果在新约中对律法的贬低不是针对律法本身,而是对以色列人对律法不正当的使用,对律法的正确理解和使用也应该可以在旧约看得出来。

首先,我们知道西乃山背后有两个主要事件。一个是出埃及,一个是与亚伯拉罕的约。如果出埃及代表任何意义的话,它应该意味着从束缚中得自由。因此,在西乃山所得的律法不是要作为另一种形式的束缚。上帝心意的持续宣告,使我们必须把西乃山置于上帝心意的背景,上帝的心意是要以恩典,为祂自己造作一群百姓。亚伯拉罕的呼召和立约是一个恩典的作为。亚伯拉罕的后裔被应许要借着恩典得到一个王国。上帝在埃及大能的作为是因为对亚伯拉罕的应许而作的(出223-25)。出埃及事件成为靠恩典得救赎的一个模式,它的目标是对亚伯拉罕的应许,要在应许之地得到应验。我们全然无法理解的是上帝竟然会在中途(在埃及和迦南之间)打断祂恩典的救赎计划,祂既然应许了亚伯拉罕,却在祂的百姓身上,强加一个令人沮丧的靠行为的救赎计划!《出埃及记》的叙事故事并不容许对它的神学连续性作出如此的曲解。对西乃山律法在这个背景中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它是恩典计划的一部分,上帝要透过这个律法,实现祂对亚伯拉罕的应许。不是一个稍后被弃置的A计划,而是一个单一、全面的计划的一部分,是上帝从一开始就有的计划。

律法的中心是十诫(《出埃及记》第20章),是以一个很重要的句子为序言的:我是耶和华你的 神,曾经把你从埃及地,从为奴之家领出来。这些话必须要管制我们对西乃山律法的理解。在这里,我们看到上帝宣告祂是祂子民的上帝,祂已经拯救了他们。之后发生的,不能被视为一个要靠行为得到救赎的计划,因为这是他们已经藉着恩典得到了的。律法是颁布给藉着恩典成为上帝子民的上帝子民。〈西乃之约〉是藉由与亚伯拉罕立的约,是这个约的展示。在西乃山,上帝对祂的百姓述说成为上帝的子民是什么意思。除非上帝告诉他们,否则他们无法知道如何前后一致地活出他们作为耶和华的百姓,在生命中的呼召。祂所告诉他们的,在许多方面反映出祂的性格。他们对上帝性格的忠诚的反应,可以显示出他们的确是祂的儿女。律法更进一步解释了关于上帝性格的知识,上帝的性格已经在祂对待他们的先祖和祂在埃及的作为上揭示出来了(出66-8)。(注7。这个诠释受到最近对古代近东条约形式的研究的支持。有相当程度的把握显示十诫,甚至整本申命记的形式,是与传统的盟约相同的。这个盟约是征服的王施加在那些被征服者身上的。这些条约设定的条文是用来管制从属人民的生活,作为伟大的王国的成员之用的。) 按照这个对〈西乃之约〉的理解,那些道德的法规就很容易明白了。但是那些宗教仪式的细节和许多牵涉到洁净、不洁净(特别关乎食物)的律法,究竟该如何理解呢?理解《出埃及记》和《利未记》中的一些规条范围,会有点帮助,但对个别戒律的理解不能离开整个约的背景。〈西乃之约〉的整体相当于整个约的总结:我要作你们的上帝,你们要作我的子民(注8。这个特别的总结语,首次出现在《利未记》2612,但是也以部份形式出现在《创世记》177下,《出埃及记》67。这个宣告的重要性在圣经重复使用下被强调出来。例如,出埃及记2945,《耶利米书》24731333228,《以西结书》11203424,和3723,《撒迦利亚书》88,林后616,启示录213。所表达出来的关系与上帝的国所包含的观念是相同的。)它详细解释了上帝的性格所要求的:你们要分别为圣,因为我耶和华你们的神是圣洁的。(利192)有许多规定与上帝的道德属性不相关的事实,是出于这个上帝国度的初步启示之本质。有一些律法必须处理以色列的国家生活,因为那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其他律法是宗教礼仪上的规定,要靠以后的应验,才能知道它们的全部意义。一堆明显毫无意义的食物的律法,如果在〈西乃之约〉的背景下来看,就变成意义丰富的了(注9。我不能接受食物律法背后理由的观念,因为是清洁的,所以可以吃;因为是不干净的,因此而被禁止,这样的逻辑──只是为了卫生的考量。即使我们可以考察出一些卫生的层面,这些也不是主要的理由。食物律法的废弃,如歌罗西书216下所说的,是源于基督的降临,不是因为发明了电冰箱!)。它们教导民众,作为一个圣洁的子民,所具有的独特关系的一个层面,与其他的效忠都不同,是特别为耶和华分别出来的。

建造会幕的细节(出25-31)必须以会幕最终的目的来看,而不是由会幕本身来解释。所有细节的另一个层面所清楚地表达的一个事实是,以色列没有得到上帝的启示,不允许设计事物。我们称为敬拜用的象征辅助品必须符合颁布的准则,否则人的心会创造一些不能反映上帝性格的事物,而是人心邪恶的倾向。特别为了这个理由,以色列被禁止使用所有视觉形式的辅助品去敬拜,包括上帝的图片或雕像。人在描绘上帝时,无法避免地会落入偶像敬拜中。会幕的目的是表达上帝住在他们当中(出2945),作为表明上帝临在祂的百姓当中的象征。但在另一方面,在进入至圣所holy of holies)前的障碍表明,一个有罪的人要到至圣所,只能靠一个间接的途径,就是要透过祭司这个中保,和透过为他们的罪代替牺牲的这个基础。

违反律法会带来严重的刑罚,最严重的是死刑或被逐出教会(翦除)。以色列作为一个国家,如果要享受上帝的祝福,必须要信守律法。这个事实(例如,《申命记》28章)可能会被误解为暗示救恩的祝福是守律法行为的报酬。然而,我们需要注意到新约也带着完全相同的条件。新约的教导并没有破坏救赎是靠恩典的这个原则(例如,林前69-10,和106-12,弗41,来1212-17,雅126-27,约壹314-15)。在旧约和新约中,这个原则的运作是上帝的子民要显示出与他们的呼召相称的分别为圣的特质。刻意嘲笑这个原则,正说明他们不是上帝子民的成员(注10。嘲笑此原则的人,正说明他们不是上帝的子民。旧约和新约一再让我们看到,人如果没有信心,无法得到救赎,但在另一方面,我们不是因为信心而得到拯救。信心只是工具,救赎的基础是基督的义。同样地,如果没有重生,我们无法得救,但是重生不是救赎的根本原因或基础。如果真是如此,基督徒就不再会死亡。新约和旧约都指出,我们不能靠善行的基础而得救。)。在旧约和新约中,对圣洁的要求是从先前神救赎的行动中衍生出来的。关于〈西乃之约〉还有很多事情可谈,但是我们得停在这里,就只提出这一些关于其重要性和目的评论。

 

进驻和定居 The Entry and Settlement

《民数记》和从西乃山到进入迦南间的事件有关。这样作的结果是它呈现了一个相当阴沉的图案。以色列,在出埃及中乘着救赎经历的浪头,而且在〈西乃之约〉中被设立为上帝的子民,却表现出他们的背叛和不知感恩。这个逃脱了的国度不断的牢骚成了一个直接的模式(出16-18章)。在西乃山与神相遇后,这个国家作出对独立于上帝主权之外的宣告,拒绝进驻应许之地的机会(民13-14章)。在旷野40年的流浪处置了离开埃及成年的一代,留下他们的子孙进驻,并占据那地。在进入迦南之前,摩西把约和期待中的进驻那地联系在一起,然后把领导权交给约书亚。这个第二个律法(译注,应该是律法的重申)如同《申命记》这本书的书名所强调的,再一次强调上帝对祂的子民恩典的供应,作为祂对亚伯拉罕的应许的实现。这个恩典与以色列人在旷野的背叛成为强烈的对比。

我们可以思考为什么上帝继续向以色列人显出良善,虽然以色列缺乏对上帝良善的反应。当然这与上帝为什么向堕落中的人类或向今天的我们显出恩慈的问题,并没有两样。以色列的背叛是旧约一再重复的主题,但是上帝在约中的爱也是如此,祂从一大群人当中拯救了一群残存的忠心的子民。的确,余民(remnant)是一个很重要的主题,可以追溯到救赎历史的开始(注11。在《创世记》4-11章中将敬虔的世系和不敬虔的世系分开,是这个过程的开始。这个模式一旦展开,我们看见余民本身成为一个新的余民分离的主体,依此类推。因此,从堕落的人类中产生了敬虔的世系。从这个世系产生了挪亚一家,从挪亚一家产生了闪的家族,从闪产生了亚伯拉罕家族。然后产生了以撒和雅各的家族。在这个以色列的家族,我们看到忠心守约的和那些背约的。换句话说,根源于约中出生的子民的地位,从来不会保证自动得到在约中的祝福。)。在这整个背叛的过程中,所不能忽略的一个事实,是上帝总是在救赎忠心的余民。

《申命记》是一本很重要的书,因为它强调律法和恩典的关系。前面四章告诉我们救赎历史的故事,从在西乃山所度过的时间,到预备进入迦南的那一个时间点。救赎历史要在以色列的缺乏信心和上帝持续的恩慈的亮光来诠释。没有其他地方能比《申命记》620-25更清楚地说明律法和福音间的关系。小孩问道,律法是什么意思,它到底是什么?问题的解答在福音,也就是依据上帝在祂的历史中为救赎祂的子民而作的(注12。我们需要一再强调,圣经所表达的福音是一个历史的事件,是上帝代表其子民的救赎行动。福音是基督的生命和死亡所展开的整个神圣的历史。福音不是人对这个事件的回应,也不是上帝现在在我们身上的工作,重生我们,使信徒成圣。因此,在旧约中,福音是上帝在过去,和在未来”──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空所成就的事的一个宣告)。上帝这样作的原因是以色列配得的吗?申命记以一个响亮的不!来回答这个问题。上帝爱是因为祂爱,是《申命记》77-8的逻辑。以色列被容许夺取迦南,不是因为以色列配得或有功德,而是因为迦南人配得审判(申94-6)。在这件事的背后是上帝对亚伯拉罕永远的应许,即使以色列人的背叛,上帝对这个应许永远是信实的(申7895)。

《约书亚记》的故事接在《申命记》之后。约书亚是摩西的继承者,预备以色列人进入那地。我们不能忽略上帝即将要为以色列行动的这个强调。上帝即将要继续祂为以色列出埃及时所作的伟大作为,因为除非以色列民被带进他们的产业,救赎就还没有完成。再一次,一个神迹会让民众在干地中经过约旦河的河水(书37-13)。他们不须在遥远的地方偷偷地潜进去,而是在耶利哥城雄伟的堡垒对面过去(书316)。上帝会为他们争战,不只是在摧毁耶利哥城和艾城上,也要在征服整个迦南地上。这些事件,后来成为以色列的历史,也和过红海一样,成为上帝大能作为的福音的一部分(书421-23)。

因此,约书亚记是描述以色列征服迦南许多部落的过程。虽然还有小区域的抵抗,以及一些里里外外的问题困扰着以色列人,但是作者的看法是可接受的:这样,耶和华就把他从前起誓要赐给他们列祖的全地给了以色列人;以色列人占领了那地,就定居下来。 耶和华照着他向他们列祖起誓所说的一切话,使他们四境平静;他们所有的仇敌,没有一人能在他们面前站立得住;耶和华把他们所有的仇敌都交在他们手里。 耶和华向以色列家应许赐福的话,没有一句落空,都应验了。(书2143-45)我们再次注意到这个恩典的应许在上帝救赎作为中的应验,不能与对以色列在约中的吩咐分开。约书亚呼召百姓要记得背约的严重后果(书2314-16)。这本书在一个动人的记述中结束,一个重新立约的仪式,也再次强调上帝为祂的子民所完成的福音(书242-13),也描述了对百姓的吩咐,要以忠心的顺服来回应(14-27节)。

 

向王国推进──士师

The Progress Towards Monarchy – Judgeship

我们必须很简略地描述这个以色列历史叙事中最详尽的部份。这个时期涵盖了超过两个世纪中以色列历史最重要的发展。《士师记》记载了一段相当不稳定的时期,乍看之下似乎与《约书亚记》2143-45所记载的灿烂的语词相矛盾。但是,士师们并没有否认上帝把那地交在以色列的手里,而是强调以色列的各部落未能坚定地遵循要彻底逐出居住在迦南地的部落的指示。因为在这块土地上容忍一小部份的敌人,他们的立场就会被削弱,也为往后困苦的时期开辟了一条道路。

《士师记》的神学总结在第二章。与敌人的接触总是危险的,不只是因为它会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也主要是因为它威胁到以色列信心的完整。两种情况都威胁到盟约。再一次,很明显的,约的整个应许过程是在国家存在的这个层次上实现的,从一方面来说,没有能成功的把整个人类的存在范围带进天国之中。换句话说,以色列的经验显示了上帝行动的方式,和天国是什么。但是作为子民,以色列人仍然是有罪和背叛的。我们并没有看到整个国家甘心乐意地完全地降服在上帝的统治之下。这个事实会塑造我们的了解,以色列国度展现上帝国的真理,到什么程度。

所以,在《士师记》211-23中,我们会发现整卷书的事件的神学解释。以笏、基甸、参孙和其他士师英勇行动的故事,是迷你救赎mini-salvation)的故事。在每个例子中同样的循环是──以色列的罪,在敌人手中的审判,以色列的悔改,寻求帮助,然后拯救的士师把以色列从敌人手中拯救出来。在那些士师领导下的每个胜利都是上帝的救赎行动,透过这些行动,祂在他们的产业中建立祂的子民。从我们的观点来看,这些重复的救赎似乎破坏了整个历史事件在启示救赎和天国的和谐。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是上帝的爱的良善在从出埃及后的世代中工作,重复地彰显祂救赎的怜悯。只要我们在主要事件和它们的神学重要性上维持一个观点,就是他们是在启示天国,这个时期就不会变得太复杂。对这个动乱时期的叙述,在一个重要的陈述中告一段落:在那些日子,以色列中没有王,各人都行自己看为对的事。(士2125)如果这代表作者是从王国的时期回溯那些事件,那么,这也代表他将王国视为一个提供以色列稳定和秩序所必须的。

 

撒母耳与扫罗 Samuel and Saul

从以色列历史的片断和士师局部的行动,产生了一个朝向更连贯和结构化局面的运动。撒母耳,这位先知与士师是这个趋势的主要人物。他是摩西之后第一个国家级的先知人物,从但(Dan)到别是巴(Beersheba)的所有以色列人都承认他是个先知(撒上319-20)(注13。这两个城分别代表那地的极北和极南,因此是表达真正的国家性的,不是局部的,撒母耳的影响的本质)。现在的敌人是非利士人的国家。在这个极大的威胁中,撒母耳的领导地位使他走上一个新的政治发展的路。以色列人感觉到一个稳定政府的好处,是他们从周边的国家学到的,也要求一个王来治理他们,在战争中领导他们(撒上819-20)。

以色列人要求拥有一个王的动机是大错特错的。这可以在他们的期望上看出来,他们的期望是政治和军事上的,而不是真正宗教上的(第20节)。这个要求被视为是拒绝上帝的治理(撒上87)。然而,这并非代表这个王位不是上帝的旨意,也不意味着这个王位之被认可,只是给人民一条绳子让他们把自己套上。我们必须区分应要求的王权和在上帝旨意中的王权。如果民众把自己套上,那是透过扫罗。扫罗是上帝对以色列人错误的动机的回答。但是,与此同时,扫罗也拥有机会去证明他自己,继任成为上帝膏立的。

这样的王权,在摩西的话中,其可能性是被允许存在的。在《申命记》1714-20,我们看到真正的王权模式,与西乃山的神权观点是完全吻合的。实质上这个王要在他的生活中成为律法的典范,免得他心高气傲,轻看他的弟兄(第20节)。他要成为东方的暴君的对照,那些君王利用地位扩张个人的权势,行使其绝对的权力,这是与神权统治不符的(16-17节)。当撒母耳警告民众,他们要接受一个暴君统治的欲望是愚蠢的,他心中似乎拥有这个《申命记》对王权的描述(撒上810-18)。他太了解为了得到政治的稳定,须要付出很高的代价;法律和秩序总是所有世代的独裁者赢得群众的政见。

扫罗的行为模式在他统治的早期就可以被认出来。他以英雄战士所有的魅力出现,那正是我们所知的士师所拥有的(撒上1023-24115-15),但是他也以所有败坏和拒绝的种子出现,拒绝他神权统治的地位,耶和华所膏立的(撒上1313-141510-31)。撒母耳作为先知,继续担任耶和华的代言人,将审判的话带给不顺服的扫罗。这个先知对王的关系会持续在整个以色列王国时期,因为先知是〈西乃之约〉的守护者,是控告所有以色列人生命的准则。

从正面来看,扫罗只是一连串历史人物中的一个环节,代表上帝的旨意,要透过一个人类的中保,施行救恩。扫罗的重要性在作为上帝所膏立的,这对大卫也很重要,以致于扫罗想要杀大卫时,他不会报复。无论他作的是多么不完美,扫罗赋予了以色列统治权的连贯性,而这是从旷野流浪的时代以来,不曾存在的。这是旧约时代人物和事件的特征,即使他们是不完全的,但是他们都是预示那将要到来的完美(林前1310)。事实上,一定是如此,因为如果预示者是完美的,它们本身就不再只是影子,而成为完美的实体。扫罗,和他之前的士师,以及在他之后的王,是在旧约中安放的历史基础的一部分,是为了启示完美的人类君王,拿撒勒人耶稣,上帝治理的中保。

 

大 卫 David

扫罗统治的时期很难确定,而且对其统治的叙述并没有长到足够显出其特殊的特色。然而,扫罗被先知撒母耳弃绝(撒上13141526-28),说成是扫罗死亡的前奏,不如说是扫罗的继任者大卫的介绍。耶和华后悔立了扫罗作以色列的王(撒上1535)是第16章事件的前言。

撒母耳再次被召去选派耶和华所膏立的。这次,故事的描述更有戏剧性,选立耶西最小的儿子,是合神心意的人(撒上1314)。因为这件事发生在扫罗死亡之前很久,这个故事记载了这两个人之间了毫无生趣的竞争,结局是扫罗在基利波战役中自杀。在这个期间,从大卫被膏立到扫罗的死,故事的焦点不是集中在扫罗身上,但是在大卫作为即将兴起的统治者身上。

大卫经历成为膏立的王的第一个主要事件,是他杀了歌利亚(撒上17章)。在这里我们看到从士师的拯救者过渡到王的拯救者的另一个片断。大卫,被膏立的,对上帝子民的敌人发出挑战,杀死巨人,得到和士师的胜利同样的结果。这是个救赎的事件,被拣选的中保赢得了胜利,而一般的子民站在旁边,直到他们能分享救赎者胜利的果实。这是为福音事件作准备,在福音事件中,上帝所选的基督(那位被膏立的, Anointed One)代表祂的子民胜过罪和死亡,赢得了胜利。

直到扫罗死前,在他和大卫间日渐增加的张力,显示扫罗对被拣选来继承他的人怀有可怕的嫉妒心。对照之下,大卫出于尊敬,完全臣服于扫罗的职份。虽然遭到扫罗的迫害,也被迫与一群亡命之徒在旷野流浪,大卫坚定地拒绝在上帝的主权前行动,杀死耶和华所膏立的(撒上244-6268-11)。那位不幸的亚玛力人,向大卫曲意逢迎,说他已经杀害迫害他的人,学到了一个难得的教训,即大卫在这件事上的信念有多么强硬(撒下114-16)。再一次我们可以辨认出那被选定的王,他被证明是无辜的,然后被高举到宝座上、在荣耀的统治之前,被拒绝和受苦事件中模式塑造(pattern-making)的层面。

大卫的统治时期继续展现神权统治理想和人的罪性的混合物,这是救赎历史的特点。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先知在大卫死后对大卫的评价,强调上帝统治的理想是透过人类的君王,我们可能有时会怀疑,是否大卫真的比扫罗优秀。当然在他的治理中可以看到整个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繁荣和稳定。但是即使从这个角度看,我们从撒母耳的事工清楚地知道,那也是充满潜在邪恶的。更进一步说,大卫是作为一个通奸者和谋杀者被描述的,很难增强神权统治的理想!

在这个时点上,可以听到一个新的先知性的话,为大卫的重要性增加了一个重要的观点。以色列的飘流既然已经停止,人民也占领了那地,正如对亚伯拉罕的应许一样,上帝住所的明显象征会成为一个固定的殿宇,而不再是活动的帐幕。这样的殿宇最后是所罗门建造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被透露出来,就是会幕-殿宇的象征会在上帝的国得到真正的实现。拿单对大卫的预言(撒下第7章)从一个方面来看是一段不适时的话,因为它期待一个先知性的角度,直到后期的先知,阿摩司和何西阿开始,才完全浮现。

以下是拿单在撒下第七章的预言所浮现的关键点:

(a ) 大卫提议为上帝建造居所,但是上帝从来都没有吩咐过(5-7节)。

(b) 上帝宣告当祂将安息赐给祂的子民时,祂会为大卫建造一个家(8-11节)。

(c) 这个家是大卫尊贵的后裔的王朝,而大卫的儿子会建造上帝的居所(12-13节)(注14)。

(d) 大卫的儿子会成为上帝子民个人的化身,会被宣告为上帝的儿子(14节)。

关于大卫的统治可以说的还有很多,但是我们必须暂时满足于这些神学观点,转到所罗门,大卫的儿子身上。

 

所罗门 Solomon

关于所罗门,首先,也是最明显的要点是他作为大卫的儿子,直接应验了拿单的预言,即上帝的家会被这样一个儿子所建造。但是所罗门应该不只是因为他建造殿宇而被纪念。事实上他是个谜,因为他同时是以色列的荣耀的完成者(perfecter),也是破坏的建筑师。

在《列王记上》,对所罗门统治的叙事形式是有启发性的。王位继承的问题偏向所罗门后,这个故事马上处理所罗门的行为两个明显矛盾的方面。首先,我们被告知与埃及王的联姻(王上31)成为绊脚石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它是111-13所描绘的背道(apostasy)的第一个阶段。其次,我们被告知所罗门求明辨的心的渴望──一个得到上帝奖赏的请求。

所罗门的智慧和其王国的荣耀是息息相关的,两者都被视为国家繁荣和完全的基础:所罗门在世的日子,犹大和以色列人从但到别是巴,都各在自己的葡萄树下和无花果树下安然居住。(王上425)作者对当时情况所作的总结,暗示所罗门统治时代的昌盛是对亚伯拉罕之应许的应验。上帝的子民在那地上,他们是安全的,那块土地也出产自己的果子,如同伊甸园般的丰盛。

所罗门的智慧,乍看之下可以发现一个奇怪的组合。神赐给所罗门智慧、极大的聪明和广大的心,好像海边的沙那样无限无量。 所罗门的智慧大过所有东方人的智慧,大过埃及人的一切智慧。(王上429-30)很清楚地,所罗门的智慧是一种能和异教徒比较的智慧。这个故事叙述到,其他地方的智慧人来听所罗门的智慧(434),包括腓尼基人的王希兰的谄媚(57),和前来测试所罗门智慧的示巴女王(101-5)。

我们从《箴言》知道,智慧关心的是日常生活中的复杂事物,以及人类经验中的真实世界。就其本身而论,它很自然地是所有人都关心的,以色列人和异教徒都一样。或许正是所罗门智慧这个非常属世(worldliness)的性质(王上432-33),使得一个有智慧的人可能从受敬畏耶和华(箴17)的架构所护卫的知识,转向另一个知识,这个知识说的是同样的事,但是却忘记了上帝所启示的旨意。

所以,所罗门,虽然以圣殿荣美了以色列(王上7-8章),却变成背道者,被神以一句话夺去他的国,那句话让我们想起扫罗的被弃绝:我必夺去你的国,把国赐给你的一个臣子。(王上1111)接下来的故事很长,首先是王国的分裂,北方的支派起来反叛罗波安,然后是北国与南国的衰亡与陷落。

我们必须在这里指出分裂王国的历史特色。以色列国和犹大国都以一个渐增的动能朝向上帝巨大的审判,都是因为他们弃绝盟约的罪。所罗门的背道最后的结果,是以色列的自然存在被消灭了。所有对亚伯拉罕的约的应许,在所罗门手中被实现了,也在所罗门手中丢失了。也就是说,应许的实现,必须由人的罪所带来的缺陷来决定是否合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帝的国在所罗门的统治下的应验,有些东西仍然是欠缺的。

天国存在的模式当然已经存在,但是还没有达到完美。如果统一的王国应验了约的应许,那只是个影子。如果上帝是信实的,那么这个应许的实质在未来必定会实现。这正是先知的信息。

 

 

第八章 先知书中启示的天国

第八章 先知书中启示的天国

The Kingdom Revealed in Prophecy

 

“旧秩序”的先知  The ‘Old Order’ Prophets

为了讨论的方便,我们将以色列的先知分成两大类。第一类由生活在王国时期的先知所组成(如同在第七章中所描述的),他们的信息主要为那个启示的新世纪而设。第二大类由生活在犹大和以色列分裂之后的先知组成。当时以色列的历史对天国的启示已无正面的贡献。

我们注意到第一类的先知包括那些非圣卷non-writing)的先知,而第二类则包括圣卷的先知。很合理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后期的先知,从阿摩司起,他们的宣告会保留下来,而我们只能从历史背景和更广的历史故事中来认识早期的先知们。答案部份的原因很可能是圣卷的先知属于上帝国度启示的新世纪,因此,有必要以正式的方法将新的启示保留下来。

旧秩序的先知属于以色列历史所启示的上帝的国。这个时期最主要的先知是摩西(请看《申命记》1815-223410-12,以及《民数记》126-8)。在旧约中许多活动被描述为先知性的,所以我们在描述先知职份时要避免简单化。不过,我们可以很公道地说,先知是被召把上帝的启示传递给人的人。这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层面。

在以色列历史中启示出来的天国的世纪,摩西是那位中保(也就是传递的人),将上帝的旨意宣告出来,拯救以色列出埃及,他是上帝执行其旨意的器皿。稍后,摩西是那位接受西乃山盟约律法的人,民众藉此成为上帝国度的子民。上帝实现其对亚伯拉罕的应许,这整个历史是在摩西到所罗门之间实现的,也受到西乃之约中包含的天国的理想所管制。在应许之地的以色列历史的意义,要在对亚伯拉罕应许,从埃及被释放和西乃之约的架构中来赋予。

摩西之后的先知成为上帝子民社会的守护者,总是在西乃之约的架构中工作。先知们将律法视为一面镜子,好让个人和整个国家看到他们如何违背了律法。他们呼召人民回到对盟约忠心的顺服之中,必要的时候,要斥责他们时代中那些不信和不顺服的人。

先知的职份与为了享受盟约中的祝福所设下的条件有关。虽然以色列的救赎有上帝恩典的作为作基础,是上帝将人民拯救出埃及的,但是要享受拯救最后的结果,与以色列的顺服却有很紧密的关连。乍看之下,这似乎意味着以色列的救赎是靠对律法的顺服,但并非如此。在上帝拯救的行动中,是先有恩典的。然后律法将被拯救的人民与上帝绑在一起,使这些人成为祂的子民。如果人民拒绝接受他们的责任,不愿以上帝子民的身份来生活,他们会遭受从祝福之地被弃绝的苦难(注2,好行为和救赎的关系,基本上在旧约和新约是一致的。在此两者中,拯救是靠恩典,但是恩典从来不能没有好行为而能独立存在。Salvation is by grace, but grace never stands along without good works。我们可以换句话说,没有人[旧约或新约] 是因为好行为而得救,但是每一个被拯救的人不能没有好行为。No one is saved because of good works, but no one is saved without good works)。这个祝福是有条件的,在西乃之约多处被清楚地提出,不只在十诫(出205-6712)也在《申命记》(例如申1126-32281-68 3015-20)中被表达出来。

撒母耳,拿单,迦得, 亚希亚,和示玛雅是从摩西到以利亚、以利沙的先知时代的先知。他们当中所有的人都以西乃之约为方向,都主张上帝国的维持,是要在以色列历史中表达的。即使当以色列王国分裂,开始滑向灭亡时,以利亚和以利沙重迭的事工,仍努力联合,希望把上帝的子民带回到约的顺服中。如果我们考虑到先知所关心的此地此刻(here-and-now),我们发现他们有关审判和恩典的话是在天国世纪的背景中实现的。

 

 

 

被掳前的先知 Pre-Exilic Prophets

随着阿摩司的事工,我们进入到一个先知的新时期,这个时期同时保留着一些旧秩序的特征,也引入一些重要的新原则。在当心不要过份简化先知信息的同时,可以区别一个特殊的发展,是特别强调末世(eschatology or the end time)的先知角度。

 

违背律法 Transgression of the Law

后期先知的宣告有三个基本要素。首先,是西乃之约,它永远是信心与行为的准则。上帝所颁布的律法从来不曾被视为只是暂时性的。它承担起表达上帝属性的任务,而上帝的属性是永远不变的;当先知解释事件,看上帝如何对待以色列时,也作为参照的标准。在缺乏好行为和严重挑舋上帝的行为中可以看出,上帝约民的行为违背了律法。无论个别的先知专注在罪的哪个层面,其基本的意涵都是相同的──以色列(或犹大)已经破坏了与怜悯的上帝的盟约,祂为了祂自己拯救了祂的百姓。

例如,阿摩司强调社会的不公:《阿摩司书》16-841-3510-1384-6。以赛亚开头的章节详细描述了以色列敬拜的形成,以及其公然的偶像敬拜和背道。以西结强调犹大在耶路撒冷在主前586年,最后被毁之前的背道。先知们并没有真的强调社会或宗教上的罪,西乃之约也没有。所有的罪都是对盟约的违背(transgression)。

 

审 判 Judgment

其次,先知是忠于职守之审判信息的中保。 他们列举各种背约的行动,谴责各种形式的恶行,作为宣告即将发生的审判的基础。即使如此,先知仍然以当前的天国新世代为方向,信息中带着条件,指出悔改和信心的顺服仍然可以避免这个审判。然而,先知所呈现可怕的、与最终审判的图像,愈来愈多。这个层面部份反应了当时情况的真相,因历史实在没有令人乐观的迹象。从以色列人在埃及为奴中被拯救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的背叛模式(《出》1522-24161-3。参见《诗》958-11)看来,对结果实在很难有信心,除非人性中罪性的扭曲能得到妥善的处理。因此,我们愈来愈注意到历史的一个不可避免的方向,是朝向盟约子民的自我毁灭。即使最合作一致的努力,想要改革,也无力改变这个状况(见王下2324-27)。

那即将到来的审判的形式,用各种不同的方式被描述出来,但是我们可以分辨出两个重点。一个是描绘已经即将到来的、局部的上帝的审判,甚至回顾过去的事件,也成为警告式的审判(《摩》46-11)。对北国以色列来说,那个逼近的判决是亚述的入侵,也带来这个国家在主前722年的灭亡(《何》91-6105-10115)。对犹大国来说,以色列的命运是作为警告与例子而被引用(《赛》1010-11,《结》1651231-11),而且在巴比伦手中,同样的命运也被预言了(《赛》39章,《耶》113-16204-62224-27)。另一个重点是把审判描述成普世或宇宙等级的(《耶》423-26,《赛》22-22135-10241-24,《鸿》14-6,《哈》33-12,《番》12-31838,《结》3819-23)。

我们无法将这两个审判宣告的重点分开,好像先知有意清楚地要区分对以色列和犹大的审判,以及对普世的审判。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优势的地位来看,我们看到不同的历史事件──撒玛利亚在主前722年的陷落,以及耶路撒冷在主前586的陷落──我们也可以期待一个未来的、最终的审判。但是我们以为先知未能清楚地区分这两个层面,纯粹是由于缺少历史的视角。从神学的角度来看,所有的这些审判的表现形式,是无可避免地紧密相连的。上帝在盟约子民身上对罪的审判,与祂对所有人类的罪的审判,原则并没有什么不同。

 

救 恩 Salvation

先知宣讲的第三个元素是宣告上帝是守约的,在这个基础上,祂会拯救一批余民(remnant),作为祂自己真正的产业。如同那些审判的宣告,救恩的宣告描述了救赎恢复两个相关的层面。上帝会恢复盟约的子民,让他们回到他们的产业,祂也会恢复整个宇宙,成为荣耀,而这是自从人类被逐出伊甸园后就未曾得见的。我们将关于救恩宣告的详细讨论保留下来,留待本章稍后讨论。届时我们会在先知的天国模式中检视。

 

列 国 The Nations

先知的宣讲另外有一个特色需要加以评注。虽然在《约拿书》外没有什么证据显示,先知曾对外国人宣讲,但是有许多被记录下来的宣告虽然是向以色列国或犹大国宣讲的,也是针对列国的。事实上,这些宣告相当重要,因为它们有时会被搜集,作为形成先知书的一个段落(例如《阿摩司书》1-2章,《以赛亚书》13-23章,《耶利米书》46-51,《以西结书》25-32)。

 

被掳和被掳后的先知 The Exilic and Post-Exilic Prophets

以西结和但以理(在希伯来旧约圣经中,《但以理书》没有被列入先知书信)是被掳的先知,牧养被掳到巴比伦的人。被掳后的先知,哈该,撒迦利亚以及玛拉基,是牧养从巴比伦归回的群体。我们在这里提到他们是要指出,巴比伦的大灾难无论作为当前的现实和过去的事件,这些先知都相当强调这是上帝在救赎和审判上,普世和最后的行动。在这个时期,一种新的未来期望的表达方式才开始发展,即启示文学(apocalyptic)的方式。

实际上,绝大多数希伯来的启示文学作品是在两约之间出现的,但是一些要素可以在《但以理书》和《撒迦利亚书》中被辨识出来(注3)。《但以理书》第七、八章,以及《撒迦利亚书》第一到第六章的异象可以看到许多启示文学的特征,包括象征手法(Symbolism)和怪异的比喻(imagery)。对这个讨论比较重要的是一个高度发展的概念:当前的世代(age)会结束,一个新的世代会临到,而上帝的国会在其中设立。

正如被掳前先知必须解释所罗门王国的失败,也必须把对相信上帝的国的盼望投射到未来一样,被掳后的先知的任务也是诠释被掳的归回为何未能产生天国的现象。再一次,人的原因是罪,而补救的方法是上帝在未来最终和决定性的介入。

 

预言的天国模式 The Kingdom Pattern in Prophecy

我们现在回到未来的盼望的模式,这是所有的圣卷的先知所共同塑造的。我们可以做出简单的总结──未来历史的形式是过去历史的重现,但是有相当的差异。对未来的盼望都是以回到王国架构这个条件来表达的,而这个架构是在以色列从出埃及到所罗门的历史所揭示的。其中最大的不同是过去所有的缺点都不会再存在。简单地说,罪和其果效会被除去。

先知们所描写的是从过去到未来的一个连续,但也将它们做出区分。上帝透过以色列历史关于上帝的国所启示的,仍然是有效的;只不过修正到一个程度,对天国新的看法并没有为进一步的崩溃和衰落留余地。归回的国度会在一个新天新地的背景,而所有在这个上帝新创造里面的,会是永远的,完美的,与荣耀的。

表达这个先知盼望的特征最简单的办法,是把以色列历史的元素列举出来,这些元素会构成上帝国的模式,然后告诉我们这些预言的未来会如何被重复。前面一章我们看到以下的特色:

i. 被囚禁与天国是矛盾的。

ii. 出埃及事件是上帝大能拯救的行动,其根据是与亚伯拉罕的约。

iii. 西乃之约使以色列成为上帝的子民,与上帝绑在一起。

iv. 进入和占据迦南地。

v. 透过圣殿、大卫的王位,和耶路撒冷城,把焦点放在上帝的治理。

上帝为何要为一个背叛的国家做这么多的救赎工作?从旧约的观点看,这是因为祂对祂与亚伯拉罕所立的约是信实的,那是一个永远的盟约(创177)。上帝的旨意是向祂所拣选的子民,显示其坚定不移的爱,或盟约的爱(《赛》547-8553,《耶》3310-11,《弥》718-20)。

根据这个盟约的爱,上帝正在作一个新的工作,而历史中的王国启示的每一个特色都会在末后的日子被更新,那是上帝救赎最后的行动。

1. 新的囚禁(The new captivity)。被掳前先知的预言说犹大会遭蹂躏,民众会被掳到巴比伦,提供了一个与埃及的被掳清楚的类比,他们并没有忽略埃及的被掳。不过,有一个新的发展。这个被囚的原因被清楚地陈明是因为罪,或违背了盟约。

2. 新出埃及(The new exodus)。出埃及的模式在归回巴比伦的许多宣告中被回溯(《耶》1614-15237-8;《赛》4315-21)。以赛亚书中的一些经节在描述离开巴比伦时,是暗指出埃及(《赛》403-44117-204237431-216-204820-214924-26519-11523-411-12611

3. 新的盟约(The new covenant)。从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可以准确地说,先知们看到许多盟约的更新──挪亚之约(《赛》548-10),亚伯拉罕之约(《赛》495-9,《耶》3325-26),摩西之约(《耶》3131-36)以及大卫之约(《耶》3319-26)。但是从《耶利米书》3319-26很容易看出,亚伯拉罕与大卫之约是密切相关的。其实,所有的盟约基本上是统一的。耶利米表达了摩西之约和新的盟约间的统一性(3131-34),因为新的盟约不是用一个新事来取代旧事,而是旧事被更新了,以致于它会被完美地保存着。

4. 新的国家(The new nation)。先知预言一群被更新子民的归回,一群忠心的余民。这是一群内心被更换了的子民,新的灵会赐给他们,以致于律法会在他们里面应验(《赛》1020-22463-45111;《耶》233317;《结》3625-28)。然后,上帝会在那地设立国家,锡安会被重建(《赛》4424-4846134914-21513603-14)。在锡安的新圣殿会是荣耀的(《结》40-47章),这是上帝的灵的工作(《亚》46-9)。与大卫的约相符合的(《撒下》第七章),是新大卫会如同上帝的牧人王统治祂的子民(《赛》111;《耶》235-83314-26,《结》3411-1323-253724-28)。当这新锡安的荣耀被启示之后,列国也会得到祝福,和对亚伯拉罕的应许一样(《创》123。参照《赛》22-4,《弥》41-4,《亚》820-23)。

5. 新的创造(The new creation)。 我们已经看到,在伊甸园启示的上帝的国与以色列历史中启示的上帝的国有一个连续性。因此这并不会出人意料之外,当先知偶尔提到伊甸园的王国作为将来的新王国的模式,甚至将伊甸园与迦南的元素混在一起。以赛亚在新的创造、新天新地的架构中提到以色列的救赎(《赛》6517-21)。在这个宇宙性的再创造的背景下,新耶路撒冷是一个新的伊甸园,自然界的和谐会被恢复(参《赛》111-9)。所有提到沙漠变成沃土的地方都让人回想起迦南地,会是个流奶与蜜之地──一个从伊甸园借来的想象(请看《赛》4118-20)。上帝会让锡安的旷野变成如同伊甸园一般(《赛》513;《结》3633-36)。

 

附 笔 Postscript

当犹大国在主前538年,被波斯接管,然后归回时,情况是所有的意义与目标都朝向伟大的救赎的日子,那是先知所预言的日子。事实上,这个的确发生了的预言的应验,只是这个期望一个苍白的影子。《以斯拉记》和《尼希米记》,和《哈该书》,《撒迦利亚书》与《玛拉基书》,为重建勾勒了一幅很清楚的图画,含有所有天国应许的要素,但是,远远不能超过先前的荣耀,甚至无法与之相比。因此,迫使被掳后的先知要解释这为什么不是盼望的日子,必须把盼望再度投射到未来。这个盼望经常如在风中摇曳的蜡烛,每年都可以看到变化,但是从未真正从被外邦人压迫性的统治下脱身。

在旧约时代波斯权势结束之后,犹太人经历了许多考验。不只一次,这个盟约的信心受到异教徒的哲学思想和生活形态严重的威胁。圣殿被希腊人亵渎,许多人殉难而流血(注7)。犹太人的信心由此透过数个派别发展出不同的表达──法利赛人、撒都该人、奋锐党人、爱色尼派──与此同时,中东的权力从波斯转移 到希腊,最后到罗马人手里。在这整个过程,一群忠诚的余民等候着那位以色列的安慰者的到来。

 

 

第九章 在耶稣基督里启示的天国

第九章 在耶稣基督里启示的天国

The Kingdom Revealed in Jesus Christ

 

大部份的基督徒都大概知道旧约与新约之间有联系。对大部份人来说,这个联系充其量不过是相信以赛亚的预言在耶稣基督降临的这件事上应验了。在第二章中我们看到,如果承认整本圣经有其统一性,我们需要找出这个统一性到底是什么,以便使我们把旧约和新约联系起来。在第三章我们看到,成为一个基督徒意味对达成圣经的统一性有其方法。成为基督徒就是承认耶稣基督是所有事物的目标,包括救赎历史的目标。因为耶稣基督是上帝本体的真像(《西》115-2029-10 13),我们把耶稣基督视为上帝过去所有的启示所要达成的目标,在祂身上都得了应验,且赋予其意义。

旧约期待新约,也在新约中应验,是藉由新约中许多一般的陈述所说明的:

神在古时候,曾经多次用种种方法,借着先知向我们的祖先说话;在这末后的日子,却借着他的儿子向我们说话。神已经立他作万有的承受者,并且借着他创造了宇宙宇宙或译:诸世界众世代)。(《来》11-2因为神的一切应许,在基督里都是(《林后》120

我们报好信息给你们: 神给列祖的应许, 33借着耶稣的复活,向我们这些作子孙的应验了。(《徒》1332-33

于是他从摩西和众先知起,把所有关于自己的经文,都给他们解释明白了。(《路》2427

很重要的是我们要很清楚地了解,旧约逐渐进展到新约,而在新约中得到应验的这个事实,不只是作为一个邀请,让我们明白耶稣基督是这个过程的终点而已。这也要求我们,整本圣经必须要在福音的亮光中来理解。这就意味着耶稣基督是解释整本圣经的钥匙,而我们的任务是分辨祂如何去诠释圣经。我们在开始时就须要明白,当我们说耶稣基督是诠释圣经的钥匙,我们必须说明的是,我们所指的耶稣基督是在福音中所显明的基督。如果只强调拿撒勒人耶稣的道德,而没有以上帝救赎行动为背景,那是不够的(这是很多自由派的人的做法);我们也不能只强调基督与信徒超自然的同在,而不以上帝成为肉身,成为历史中活生生的一个人为背景(这是许多福音派的人的做法)。很显然的,如果我们要明白基督在解释圣经之重要性,我们必须要很清楚福音本身。

 

福 音 The Gospel

什么是福音?任选10个基督徒,问他们同样的问题,你可能会得到10种不同的答案。可能没有一个人是完全错的,但是这差异会带来一些混乱。我们拿两个极端的例子来看。自由派基督徒常常强调耶稣的人性(humanity)。耶稣是个好人,事实上是唯一真正的好人。这个好人的福音一定要简化成某种例子,好使人去遵循,作为表率,邀请我们也尝试同样去行。很明显地这个观点含有部份的真理。另一方面,福音派常常强调耶稣的神性(divinity)。基督是超自然的神子,今天仍然活在信徒的心中。神性基督的福音有超自然改变生命的倾向。这里面也有部份的真理。

让我们把这点说清楚。说这两个观点是极端,包含部份的真理,绝对不是提议说,我们需要平衡或中庸之道,承认每个极端的一小部分,而是邀请我们掌握圣经的观点。

基本上,福音是上帝已经为我们作了什么(What God has done for us)的一个宣告,而不是(常被人以为的)上帝在信徒身上作什么(what God does in the believer),虽然我们可能无法区分两者。福音是客观的历史事实,是耶稣的道成肉身,以及上帝对这些事实的解释。当彼得在五旬节宣讲福音时,他很快地把注意力从上帝在信徒身上所作的,也就是赐下圣灵,转移到有关拿撒勒人耶稣的事实上(《徒》224-36)。

哪些事实呢?是有关道成肉身、拿撒勒人耶稣完美的生命,以及祂的死与从坟墓复活的事实。对这些事实的解释,是这些是为我们的人和我们的拯救而发生的。在这两个对事实与诠释的简单陈述中,我们总结圣经启示的广度和深度。

当我们说耶稣的诞生是道成肉身(incarnation),我们是很认真地看待圣经的断言的,祂不仅只是人,甚至不是只具有一些神的本质的人。在马槽里的婴孩,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位格,同时是神子和人子──同时完全是神和完全是人(both fully divine and fully human);同时是神与人。不承认耶稣基督同时是真的神和真的人,我们就不能主张福音是好消息,也不能作为上帝拯救人的能力。这是为什么相信道成肉身不只是一个神学的问题。福音是这样说的,为了得到上帝的接纳,人无法做到的,上帝自己在耶稣基督这个人(person)上已经为我们做了。为了得到上帝的接纳,我们必须献上一个完美的生命,以及对祂的旨意永无止境的顺服。

福音宣告耶稣已经为我们做完了这些。因为上帝是义的,祂必须处理我们的罪。这也是祂在耶稣里为我们所做的。上帝圣洁的律法在耶稣身上为我们完全地活出来了,而它的刑罚耶稣已经为我们完全付清了。基督为我们生,为我们死,是我们得到上帝接纳唯一的基础。

只有神人耶稣基督能活出真正无罪的人的生命,在为人的罪偿付了刑罚后复活,向死亡夸胜。我们无法明白这个人,耶稣基督,包含两种可区分但不能分开的本质。使徒们也无法明白,但是他们都受到驱策,接受这个事实是福音的中心。关于这点,我们稍后会多说一些。

总结一下:福音是上帝已经在基督里为了我们的拯救所已经完成的。正如必须区分基督的两个本质,我们也须区分上帝为我们(for us)做的,以及上帝在我们里面(in us)所做的。同样地,正如我们不能将基督的两个本质分开,我们也不能将福音与福音的果子分开。是借着福音我们得到重生(《彼前》123-25),福音能引发真信心(《罗》107),福音也产生圣化或圣灵充满的生活(《西》156,注1)。那么,这些是怎样联系到旧约的呢﹖这是我们必须尝试去了解的。

 

天国的福音 The Gospel of the Kingdom

福音有时会被称为天国的福音(《太》4239352414)。马可告诉我们,耶稣借着宣告神的国近了(《可》114-15)来传讲上帝的福音。福音的主题与天国有关,而天国不是全新的概念──它之所以是近了,是因为时候满足了。更重要的,是上帝的国这个词对那些听闻耶稣的人来说,一定有特别的意义,即使这个词本身,并不是一个旧约的用词。(注2)。

从新约的证据,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无可避免的结论是,福音应验了旧约上帝的国就要来了的盼望。但是我们必须更明确指出上帝的国是什么意思,以及在新约本身究竟是如何开展的。我们已经看到旧约中天国的概念,是以三个特别而相关的世纪或层级(strata)来表达的──伊甸园、以色列历史,先知的未来主义。如果福音应验了天国的期望,我们应能借着检视新约的证据,来区分这是如何达成的。况且,我们现在的立场是要去澄清圣经诠释的一个层面。在圣经中所启示的天国不同层级,定义了什么是启示渐进性的本质,这个事实提醒我们,在整体的统一中有表达的多样性。每一个天国的表达──伊甸园,以色列,先知的天国,以及现在讨论的福音──都代表着同一个实体,但是各自用不同(但相关)的方式表达了这个实体。

相关,但却不同!每一个天国的表达与在它之前的表达有所不同。但是许多基督徒不太明白这个事实的含意。因为新约说这个实体是福音──在基督自己。这正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解释所有的经文。不过,有些基督徒把他们对圣经默示和权威的观点之含意,视为他们需要以字面来解经。但是,如果字面的意思是指应验必须完全符合应许的条件,而实体只是预示的一个未来的重复,就并非如此。

新约对这种字面主义毫无所悉。它一再坚持基督是这些旧约中的语词、影像、应许和预示的应验,但是以与应验不同的方式来呈现。对新约来说,旧约的诠释不是字面的,而是基督论的Christological)。也就是说,基督的来临转化(transform)了旧约中天国的语词,成为福音的实体(注3)。让我们更详细地检验这个转化的步骤。

 

天国的子民 The People of the Kingdom

旧约上帝的国的第一个元素是上帝的子民。在伊甸园中,上帝的子民是亚当和夏娃(注4)。在以色列的历史中,上帝的子民基本上是亚伯拉罕经由以撒和雅各的后裔。在先知的盼望里,上帝的子民是忠心的以色列余民。在福音中,上帝的子民是耶稣基督。

首先,耶稣被描绘成真亚当(或末后的亚当)。考虑以下这几点:

耶稣是亚当的后裔(《路》223-38

耶稣在亚当失败的地方,胜过了试探(《可》112-13

耶稣的洗礼使祂与亚当的族类认同(《路》321-32

耶稣是末后的亚当(《罗》518-21,林前1520-2245-49

耶稣是人子(意指人类,也就是亚当的族类)(注5

其次,耶稣是亚伯拉罕的后裔(seed)。乍看之下,保罗使用了一个不公平的手段,是他在加拉太书316所论述的(注6)。但是保罗的论述是出自整本旧约的背景,这个族类的团体(solidarity)连同其首脑(head)是我们要认识的。保罗是要确立亚伯拉罕的后裔,以色列,只有在基督里才有意义。唯独祂自己才是真以色列。福音书也可以看到同样的论点。马太福音的家谱确立了耶稣是亚伯拉罕经由大卫所生的儿子(《太》11)。

第三、耶稣是真以色列。这只是上一点的展开,因为以色列是亚伯拉罕的后裔。马太提出这个论点,当他将《何西阿书》倒叙提到的从埃及召出我的儿子来,应用到玛丽和约瑟在希律死后,带着耶稣离开了埃及(《太》215)。无论它是否有其他的重要性,这个把历史上关于以色列的事联系到耶稣生命中类似的事情,必然暗示了某种程度的认同,以保证能符合应验的叙述。我们也注意到耶稣在旷野受试探(《太》41-11,《路》41-13)。耶稣面对试探所引用的每一段经文都引自《申命记》早期的章节,那些经文都是处理以色列在西乃旷野接受试探的。这个涵义是旧以色列被试探,且失败了,耶稣(真以色列)却胜过了。

第四、耶稣是大卫的儿子。上帝对亚伯拉罕后裔的应许经常被总结为盟约的公式:我要做他们的上帝,他们要做我的子民。在《撒母耳记下》714,以一个个人的方式应用在大卫的儿子身上:我要作他的父亲,他要作我的儿子。此首领与百姓间的团体性再度被表达出来。国王包含了整个民众,而且是他们的代表。

耶稣这些不同的身份确立了一个清楚的论点。耶稣基督是这个新族类的元首(head)。所有与祂联合的,都是这个族类的成员,但是,这只因为祂就是那个族类。因此,所有在基督里的,都是一个新创造(《林后》517),也就是说,他隶属于一个新的秩序,在这个秩序中,耶稣是元首。

 

天国的所在 The Location of the Kingdom

我们把旧约天国的第二个元素称为上帝的地方。这也许是不足以令人满意的描述新约天国概念的方式,因为天国不是局限在一个严格的空间观念,如同花园(伊甸园)里或一块土地(以色列)上的──虽然它仍旧偶而使用旧约的语词。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找出一些方式把这个新约里地点的观念传达出来。

在我们第一层的启示中,天国的地点是伊甸园,第二层是迦南地。既然两者都是以这个被造的地球的一部分被呈现的,因此在这两者间就有一个可见的连续区域,虽然一个是在堕落前,一个是在堕落后。第三层,也就是先知的未来国度,采用了天国地点的迦南模式,只是荣耀了它。正如我们所看见的,在一些先知的预言中,浮现了一个很清楚的,是属于前面两层元素的混合──伊甸园和以色列的迦南。

在旧约中,拯救包括使上帝子民归回到他们与上帝已经恢复的关系那个最适合的环境。正如伊甸园代表首先创造的完美,救赎过程也意涵了一个伊甸园乐园的再造。这个想象的进展因此可以总结为:一开始的花园天堂,在以色列历史中流奶与蜜之地,以及新天新地,即先知眼中的一个新乐园。

新约继续这个进程。耶稣宣告祂的国度不是这个世界(《约》1836),然而与此同时,属地的旧约影像被重复着,只是更加地清晰。彼得重复以赛亚新天新地的预告,但是说它代表一个与现在的事物彻底的割裂,因为现在的秩序必定会消逝(《彼后》310-13)。旧约发展出以色列的这个层级,借着把焦点对准耶路撒冷(锡安),它被视为上帝领土的中心。因此,先知们常描绘锡安的恢复是上帝国的彰显。那归回的忠心的余民要回到锡安,同样的,被吸引进入国度的外邦人也要到锡安(例如《弥》41-2)。

那么,如果以色列的盼望是这个国家会回到锡安(例如,《赛》3510),我们必须到新约去询问,锡安在哪里可以找得到。《希伯来书》1222指出,一个犹太人是借着归向基督而来到锡安。锡安是耶稣现在统治的地方,在上帝的右手边,也是我们在福音中借着信心所到之处。

另外一个重要的经节是《希伯来书》118-16。这里的主题是上帝子民的产业,在这个例子里,是指亚伯拉罕和先祖们。从福音的解释标准来看,作者可以用福音的语词来描写亚伯拉罕的盼望──他展望一个有根基的城市,它的经营建造者是上帝(v. 10)。关于先祖们的盼望,作者主张他们羡慕一个更美的家乡,也就是一个天上的家乡(v. 16)。是福音使得作者能转化旧约的影像,也就是与旧秩序连在一起的,变成新秩序的视角。另外一个在上帝国地点的重要焦点是圣殿。圣殿能作为一个焦点的原因是因为它代表着上帝居住在祂的子民当中。它显示了应许之地不仅仅是一个子民所居住的地方,而是上帝与人建立关系的一个场景。圣殿因此是上帝国存在的一个重心,借着它,天国便有迹可寻。

新约中圣殿主题的用法对我们理解旧约和新约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关键的。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新约宣告,新的圣殿已经成为实体了,因为那圣殿就是耶稣基督。约翰因此如此描述道成肉身: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约114)。希腊文的字面翻译是:“……在我们当中搭起会幕and tabernacled among us)。换句话说,约翰将耶稣视为类似在旷野的会幕。为什么耶稣是圣殿呢?因为祂是神,住在我们当中。

但是,这个概念有进一步的发展:耶稣是神以及人最紧密的联合。耶稣的本质是神与人最完美的关系。因此,当耶稣洁净圣殿,与犹太人起争论时(约213-22),他提出其权柄的象征:你们拆毁这殿,我三天之内要把它建造起来。(第9节)他的对手着迷于旧的秩序,只能想到希律圣殿的砖头和灰泥。但是约翰告诉我们,耶稣指的是祂的身体,就是圣殿,所以,祂从死里复活,给了门徒们了解祂先前说过的话的钥匙(第22节)。

这些局部的影像──花园、地、城市、圣殿──都在福音中得到应验。对新约来说,天国的地点是耶稣基督自己。同时,我们千万不要被错置和不合乎圣经的强调所误导,耶稣基督已经展示给我们看,祂已经复活,坐在上帝的右边,那属天的场所。

 

天国的治理 The Rule of the Kingdom

我们旧约天国模式的第三个元素是上帝借着祂的话对祂的子民的治理。圣经中不同的盟约都在它们的背景中证实着这点。我们可以分辨出上帝盟约治理(covenant rule)两个很重要的观点──盟约本身,以及盟约的中保。

我们已经看到上帝如何借着话来治理伊甸园,祂的话为亚当的自由定出了界限。对亚伯拉罕来说,上帝不只是呼召祂,引导他,对他做出应许;这整个目标是在那伟大的盟约的总结所表达的关系上:我要作你们的上帝,你们要作我的子民。稍后,当以色列明白它自己是上帝的子民,这个关系就在西乃之约被表达出来,这个盟约定义了上帝子民在日常生活中的角色。再往后,先知的盼望所看到的不是一个不同的盟约治理归回的子民,而是一个重新施行(newly applied)的盟约──写在人心版上的──以致于能与上帝的性格与旨意完全的符合(《耶》3131-34)。

在新约中,很少以这些方式提到盟约,但很多地方提到福音是这个新盟约盼望的应验。马利亚的赞歌对耶稣的到来是旧约的盼望所结出的果子,是一个诠释的例子(《路》146-55)。同样的,撒迦利亚和西面的颂歌用旧约的盟约语词诠释了道成肉身(《路》168-79229-32)。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中宣告,那杯是我的血所立的新约,这指出祂的死确立了新约的实质,正如旧约中摩西以献祭的血作为立约的凭据一样(《林前》1125;《出》148)。

把新约的福音视为《耶利米书》提到的新盟约,最详尽的解释,是《希伯来书》8-9章。当作者说到新约是比旧约好得多的约,旧约已经被废弃了时,他不是在暗示旧约与新约是毫无关连的。事实上,他借着显示新约所达到的是如何的完美,因此旧约只能是影子,因而确立了新约。那些将新约与旧约视为完全不连续的人,常常用这些叙述来支持他们的立场:你们不是在律法之下,而是在恩典之下。(罗614)我们已经处理过,律法如何作为盟约──这是耶利米在3131-34所确立的──因此新约提到的律法的地点是很重要的。这种显出两者不同的经节最恰当的背景是那些能显出其统一性的经文。耶稣来,不是为了废掉弃律法,而是为了来成全律法(太517-20)。律法仍然是上帝公义的标准(罗213),而信心并没有推翻律法,而是能持守律法(罗331)。因此,耶稣是为了成全那些命令和刑罚,而为我们生和为我们死的。我们自己作不到的这个事实,并没有挪去这个命令,而如果我们相信基督已经为我们作了,我们实际上正是持守住了这个命令。

另外一个与上帝的治理有关的主题是王权的观念。以色列的士师们在某方面来说,是国王的前导,但是,是透过大卫,才将上帝治理的中保(mediator)的重要性突显出来的。王权的模式是在《申命记》1714-20被赐下的,在那里我们看到国王是约的中保。在《撒母耳记下》第七章,王权的治理表现在与圣殿的关系上,以致于宝座和圣殿在它们的重要性上几乎成了同义词。

那么,新约是如何讲述恢复大卫在上帝国治理的盼望的呢?首先,借着显示耶稣是大卫的子孙,也就是说祂会永远治理上帝的国。其次,借着显示关于大卫将恢复其统治的预言的应验,将在死而复活时发生:他是先知,既然知道 神向他起过誓,要从他的后裔中立一位,坐在他的宝座上,又预先看见了这事,就讲论基督的复活(《徒》230-3136至于 神使他从死人中复活,不再归于朽坏,他曾这样说:我必把应许大卫的、神圣可靠的恩福赐给你们。’”(《徒》1334

我们已经提到圣殿与上帝国的地方的关系。现在我们要注意到这整个圣殿主题在新约的用法,指出在福音中上帝的国得到应验。它是上帝居住在祂子民当中来治理的一个迹象,会幕的至圣所包含约柜,而约柜中是书写的律法(《出》2521-22)。所罗门的圣殿预示了对大卫的应许的应验,这应许是在撒母耳记下第七章所赐下,与大卫的儿子的治理有关的。以西结把焦点放在新圣殿作为上帝在其国度治理和赐生命的同在的象征(《结》471-2)。撒迦利亚看到一个由大卫的后裔所罗巴伯所建的新圣殿(《亚》46)。对约翰来说,真正的圣殿是耶稣,或话实质的同在(《约》114221)。司提反明白需要放弃人手造的圣殿,前进到福音的应验,留恋旧圣殿就是抗拒圣灵(《徒》746-51)。对保罗来说,圣殿在基督的复活(《徒》1334;参《弗》26)和基督透过圣灵的同在(《弗》218-22,《林前》316;《林后》616)中,已经得到应验。彼得也看见天上的圣殿(《徒》230-31),和圣灵在地上的创造(《彼前》24-8)。高潮在《启示录》2122章出现,我们看见天上的实体是终极的参照点。在这里,上帝自己就是圣殿,所以不再需要有象征的建筑(《启》2122)。我们也看见以西结的异象中(《结》47章),上帝的宝座在圣殿的地方,从那里,有生命水的河流出(《启》221-5)。圣殿神学透过福音得到应验,而其目标很容易由天上的声音来陈述:看哪! 神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 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要作他们的 神。(《启》213

 

天国:已临与未临 The Kingdom: Now and Not Yet

如果福音是建立在两千年前碰巧发生的历史事件,我们是否还能说所有旧约预言的盼望在福音中都应验了呢?我们不能忽略基督的再来与应许,包括信徒们荣耀的转变。还有那所应许的世界的末了以及在它之前和之后的事件呢?换另一个方式说:我们如何把现在信徒得拯救的事实,与上帝的国及其所有的荣耀最后的显现联系在一起呢?许多人事实上把基督的再来视为上帝所需要作的一个全新的工作。他们之所以会得到这个结论是因为他们并不接受这个说法,即所有的应许在福音中都应验了。因此,虽然经文的证据(上面所列的)与他们说的相反,他们还是把以色列的回归,圣殿的重建,和大卫王权的恢复,视为与福音无关,在未来的时刻需要一些不同的应验。

如果本书的论证是有效的,我们必须下另外的结论。新约描绘了两千年前发生的基督事件是已经完成的、完美的上帝的工作,以拯救祂所有的子民,包括犹太人和外邦人。福音──基督的第一次再来,为信徒赢得所有荣耀的丰盛。一旦在他信了的那个时刻,信徒被神接纳是完全的,因为基督和他的工作是完全的。信徒的地位绝对不会更上一层楼──他已获得基督所有的丰盛。信徒在荣耀中不会再占有任何是他现在在基督里所不曾拥有的。所有他所拥有的,是借着信心得到的,但是借着信心所得的,并不会让这些变得不够真实。

因此,基督徒是活在靠信心by faith)而活的现在(now),和靠眼见by sight)知道天国完全的实体的未临(not yet)。(注8

与我们现在所说的有关连的是《启示录》,它对许多人来说是一团迷雾,对另外的人来说则是会引起疯狂的对未来的联想,必须以福音来诠释。我们也必须说基督的第一次来解释着第二次来。对信徒来说,基督的再来将会是祂的荣耀,以及祂的国度的荣耀的显现,这是我们已经凭着信心所紧紧抓住的荣耀。对非信徒来说,这个再来将会是审判的显现,这个审判已经落在所有罪人的身上,即使他们不愿意承认(注9)。

 

基督天国 Christ the Kingdom

当我们把所有的图块拼凑在一起,我们就能看到旧约启示整体的模式,在新约中已经被处理,一个经常被忽略的真理就浮现了。要看到上帝的国,我们必须检视耶稣基督。这不是一个敬虔术语的陈腔滥调,而是带有非常重要的意涵,让我们知道如何处理圣经的方式。

我们已经把上帝的国定义为上帝的子民在上帝的地方接受上帝的治理。现在,我们发现新约把这些方面的参考基准点定在耶稣基督是谁(Person)之上。他是上帝的真子民,在真的王的领域,以及真的上帝的治理。

这把我们带回到我们在第四章提到的圣经神学的起点。作为基督徒,我们承认基督是通到上帝的唯一道路,我们相信基督的福音是神拯救的大能。以整本圣经的统一性的亮光看来,这些我们烂熟的经节会有一个深层的意义。是我们先前忽略的。圣经神学告诉我们圣经的启示过程,导致了在耶稣基督里所有盼望的应验。既然基督是所有启示所指向的目标,祂,祂自己,在祂的位格和作为中,就是解释所有经文的钥匙。

 
 

 

在我们提出最后的一个论点后,就结束这部份的讨论。耶稣基督(如同我们所见)在祂自己里面就包括了上帝的国。福音是人在基督里被恢复到一个恰当关系中的福音。这些关系牵涉到整个的实存:上帝、人、以及被造界的秩序。这个真理有一个极为重要却常被福音派忽略,不过却为旧约以其历史性所加强的含意。福音不只是罪得赦免,以及死后上天堂这么简单。福音是与神、与人、与世界的关系的回复。圣经的预表以及靠福音所完成的旧约图像的转化,不能被滥用来使我们从被造的世界被彻底地拔除。福音要我们关心的,不只是上帝,也包括我们同时代的人以及世界。这个事实如何影响基督徒对世界、政治、文化、艺术、生态以及科学的看法,值得我们持续地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