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的抄本

 

   关于《圣经》的抄本,很多文献都有详细的论述。在这里主要讨论抄写《圣经》的艰巨性和《圣经》抄本的准确性。

 

   古腾堡 (Johann Gutenberg, 1398 - 1468 AD) 在欧洲发明了活版印刷术后,他的第一件重要产品,就是于 1450 - 1456年间在梅因斯 (Mayence) 印制的耶柔米翻译的《圣经》武加大译本。[78] 在此之前,《圣经》的所有文本都是用手抄写的。泥板、石头、骨头、皮革、各种金属、陶片、贝壳、蒲草纸和皮纸都可作为抄写《圣经》的材料,但蒲草纸和皮纸最为常用。《圣经》的英文字 Bible 似乎与蒲草纸有关。Bible 译自拉丁文,后者又译自希腊文 biblia (意为“书”,复数;单数为 biblion) biblion 的指小词是 biblos biblos 原指写在蒲草纸上的文件,由西顿以北的腓尼基的港口加巴勒 (Gebal,希腊人称之为“比布罗斯” (Byblus) , 距现今的贝鲁特以北约二十哩) 得名;在古代,蒲草纸是经此港从埃及进口的。[79] 英文的“纸”字 (paper) 是从希腊字“纸草”(papyrus) 演化来的。而皮纸的英文 Parchment 则出自皮纸的发源地、小亚西亚城市帕嘎门 (Pergqmum) [80] 皮纸最好用年幼的牛、羊的皮作成,经脱毛、洗净、软化、磨光,最后涂一层白垩。皮纸的普通版用黑色或棕色的墨水写成,标题都经刻意雕琢,用蓝色、黄色、最常用红色书写。英文 rubric (标题) 这个字就是从拉丁文的 rubber (红色) 来的。[81] 豪华版的工价昂贵,曾遭教父耶柔米的痛斥:“皮纸染成紫色,金子融为书写的墨水,抄本用珍珠装饰,而基督赤身躺在门前等死。”[82] 蒲草纸或皮纸抄写好以后,被绕在一个轴上,就是一卷书。为使用方便,文卷的长度一般不超过三十五英尺;也发现有超过一百英尺的,不过那不是用来阅读,而是富人的陪葬品。[83] 到了主后一世纪末、二世纪初,教会开始广泛地使用抄本或称“翻页书”(codex) :把一些蒲草纸对折,中间用线缝起来,装订成册,不仅增加了抄写的内容,还可以两面抄写,降低成本;也便于校对、阅读。[84]

 

抄写的艰巨性

 

   抄写 《圣经》的文士多是非常敬虔、仔细、和竭尽心力的。但抄写过程处处是陷井,稍不注意,就会出现抄写错误。抄写错误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视觉错误。有些字母形状相似,容易抄误,如希腊字母 ς 和с ,0 和 θ 。抄写时,如果第一行和第三行的同一位置的两个字的字头或字尾 (或音节) 相同,抄写者就可能从第一行径自跳到第三行而漏掉两行中间的一整段话。这叫做边侧视线 (Parablepsis) 。梵谛岗抄本的《约翰福音》十七章十五节的古怪异文,就是因为漏掉了括号中的话而产生的:“我不求你叫他们离开 [世界,只求你保守他们脱离] 那恶者。”[85] 这种错误不禁使笔者回想起“文化革命”时,有同学写好大字报后,要在阶级敌人的名字上打上红 X ,但由于阶级敌人的名字和伟大领袖的名字在上下行的同一位置上,一不留神就出错了。大字报贴出去以后被人发现,追悔莫及,当场被打成“反革命”。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是笔误,可谁敢为他开脱呢!短短几页大字报就会出现这种严重失误,何况抄写长长的经卷呢。还有一种视觉错误是遗漏或重复抄写。有时仅仅一个字母之差,就引起经文意思的改变。例如,《使徒行传》二十七章三十七节的经文:“我们在船上的 (ν  τω   πλοίω) ,共有二百七十六 (соς ) 个人”,但梵谛岗抄本为“……约有七十六 (ως  ος ) ……”,原因就是后者在抄写时,多写了一个ω ,把  πλοιωςος 抄为πλοιωωςος  ,从而以不同的方式断开、产生了不同的字引起的。[86]

 

   另一种是听觉错误。有些字是同音异意的,如同英文中的 way weigh to, too tow 。希腊文中的母音 η 、ι 及υ ,双母音ει 、οι 、υι ,发音相似,很容易抄错。当一人念,多人抄时,更是如此。比如,《启示录》一章五节:“他爱我们,用自己的血使我们脱离罪恶”中的“脱离”为 λύσαντι ,有的抄本把υ 抄成ου ,“脱离”就变成了“洗去”( λούσαντι) ;但较古的抄本都支持前者。[87] 在希伯来文中,字母d (daleth) r (resh) 的形状很相似,容易混淆。《撒迦利亚书》十二章十节的经文是:“他们必仰望我,就是他们所扎 (daqaru)的 。”但《七十士译本》却译为:“他们将面向我,因为他们在 [] 上面胜利地跳舞。”学者们认为,这是将 d r 混淆了,把daqaru 误写为daqadu (跳舞) 之故。[88]

 

   再一种抄写错误是断句引起的错误。古时候,《圣经》的经文没有标点,是连着书写的,需要读者自己断字、断句。不同的断字、断句就可能产生不同的意思。这与中文相似。“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客人的断句为:“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主人的断句则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例如,《利未及》十六章八节:“为那两支羊拈阄;一阄归与耶和华,一阄归与阿撒泻勒 (αzαzel )。”长久以来,“阿撒泻勒”充满神秘感,人们不知它为何物。中世纪的拉比认为,它是旷野一支多毛的魔鬼。如果是这样,亚伦就是为一个魔鬼拈阄了;但是,旧约律法是严禁以色列人拜魔鬼的。艾基新 (Gleanson L. Archer) 认为,一个简便的解决方法就是,把αzāzēl 分为ēz  āzēl ēz  āzēl 的意思是“一支分离或除去的羊”。《七十士译本》和《拉丁文武加大译本》都接纳了这个解决方法。[89]     

 

   还有一种抄写错误是判断错误。经卷旁边空白处常有眉批,写下有些注释或对经文中错误之处的改正。有时,眉批和正文很难区分,抄写者就把眉批抄入了经文中。

 

   以上的抄写错误都属于无意的错误。但有时侯,抄写的人也可能作有意的更改。这一类的更改包括拼音和文法上的修改、为求经文和谐而作的修改、附加的补充和文字修饰、为澄清史地方面的疑难而作的修改、和为了教义而作的更改,等等。这些更改都是出自抄写员的善意和责任心。因此,危险性较大的文士,往往是那些想保存正确经文的文士,他们认为经文中那些不当的地方是前人渗入《圣经》的,应予以纠正。仅举一例。《马太福音》二十四章三十六节,耶稣说:“但那日子,那时辰,没有人知道,连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唯独父知道。”有的文士拒绝接受这话,认为这无法调和耶稣的无知和神性,解决的方法就是干脆把“子也不知道”从经文中去掉。[90] 不过,很多抄写的文士都是严格地照抄,一点也不敢变动的。

 

   为了保证抄写的准确性,从主前400 年到主后 200 年间,文士们已开始建立一套校对、审核的方法。比如,他们数算每一卷经卷的字数和字母的数目,编成一份资料,提供给抄写员,用以检定新的抄本的准确性。[91] 马索拉学者 (Masorah) (字面的意思是“传递者”) 承继古时的文士,成为《圣经》经文的守护人。他们审定经文的时间约从主后 500 年至 1000 年。[92] 他们把元音符号、标点和重音符号引进原来只用辅音写成的经文,发展出三套标示元音的系统。他们的任务不是自创一套发音的方法,而是设法把已经承袭下来的或已被接纳的发音传下去,并且在一些有争议的发音上作一个选择。为了准确地传递经文,他们运用可以想到的各种保障方法。例如,找出每卷书的字母的总数;标明每卷书正中的那一个字母和那一个字词;搜集在字母的形状、位置上的任何异常之处;记录某个字或片语出现的次数;列出旧约中只出现两次的字词;列出经文中所有异常的拼写法;等等。真可谓不厌其烦,不惮艰苦。[93] 出于对《圣经》的尊重,他们不在经文上作任何改动。为此,马索拉学者独创了一套编辑附注系统。当发现前人的一些抄写错误时,他们会把错误留在经文中,而把他们认为正确的字词的写在该字词的上方,并在旁注中注明该字词的子音字母。[94] 这种注释或按语被称为“马索拉”(Massorah) 。写在页边、较短的注释叫“小马索拉”(Massorah parva) ,只注明那字词出现的次数;置于每页顶部或底部、较详细的注释则被称为“大马索拉”(Massorah Magna) ,能提供字词的某一种形态的经文出处索引。[95] 由于马索拉学者的坚韧的、辛勤的付出,马索拉经卷对旧约《圣经》的注释,尤其是在字词发音和文法方面的注释,在传统上被接纳为权威性的解经的指南。[96]

 

   马索拉学者主要生活在加利利海西岸的提比利亚。被今人知道名字的马索拉学者中,有亚设之子亚伦 (Aaron ben Asher) 和拿弗他利之子 (ben Naphtali) 。亚伦的家族似乎连续五代都致力于经文的校订工作。现今的希伯来《圣经》的版本就是基于亚设之子的抄本。[97]

 

   上面简短的叙述可让人了解,抄写《圣经》是一件多么艰苦、繁重和枯燥的工作,抄写员在生理上、心理上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压力和煎熬。麦子格 (Bruce M. Metzger) 搜集的一些卷尾语,[98] 可以窥测抄写员的内心世界:

 

 

 

    “不会写字的人以为这工作轻松;其实我们是牵三指而动全身。”

 

 

 

     “抄书使人驼背,使肋骨刺入肚子,叫全身虚弱。”

 

 

 

     “正如游子喜见家园,刻苦 [抄书] 的人,也乐于见到最后一页。”

 

 

 

     “抄完了,感谢主!”

 

 

 

   有些卷尾语包含了祝福和祷告:[99]

 

 

 

    “凡说‘神祝福文士灵魂’的人,愿神祝福他。”

 

 

 

     “主啊!怜悯归于抄写者,智慧归于阅读者,恩典归于倾听者,救恩归于 [这本书的] 主人。阿

 

   门。”

 

           

 

 “读者啊,请用属天的爱宽恕我,原谅誊写人的大胆,使他的错误变得有用……文士都会过去,可是他所写的将永存。除了在复活时还会看见的以外,什么都不要写。愿主耶稣基督使这圣抄本有益于拯救可怜抄写者的灵魂。”

 

 

 

   著名修辞家、哲学家、意大利东哥特皇族宰相加修多儒 (Cassiodorus) 成为僧侣后,创办了闻名的维菲尔修道院 (monastery of Viviers) 。他认为,神的赏赐是大于抄写的痛苦的:

 

 

 

 [文士] 念《圣经》,让心灵全然受教。抄神的律例,助其广布流传,这工作多么喜乐,这辛劳多么值得赞扬。用手向人传道,用手指使各族和好,把无声的福音带给世人,拿笔和墨水对抗魔鬼的阴谋诡计!因为文士所写的每一个神的字,都是在撒旦身上的重创。所以,文士虽然坐在一个角落,但藉着所抄写的《圣经》四播,他却能各处游行……人复制天上的话语,允许我用这个比方,三个手 指头是用以表达圣三一的彰显。潜心默想的人会发现,这是多么荣耀的景象!挥 [芦苇] 笔疾书《圣经》,报应那恶者的邪行,他曾在主受难时,叫人用芦苇打主的头。[100]

 

抄本的准确性

 

   由于抄写《圣经》的文士的一丝不苟和他们所发展出来的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校订、检测方法,《圣经》抄本的准确性是非常高的。海瑞斯 (R. Laird Harris) 用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

 

 

 

《耶利米书》三十九章三节记载了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一班将领的名字:“尼甲沙利薛、三甲尼波、撒希金、拉撒力、尼甲沙利薛、墨拉”六个名称,两个相同;七十士译本及马索拉经卷都录有此六个名字。对于抄写《圣经》的人,这些人名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为了忠于职份,他们就正确地抄写下来。但从新近发现的一份抄本中,这些名字不是六个,而只是三个;三个名子之前有称号,就是三甲的尼甲沙利薛,拉撒力的尼波撒西金,以及拉墨的尼甲沙利薛。考古学家后来发掘到一张有关尼布甲尼撒将领的名单,其中就提及三甲的尼甲沙利薛上尉后来继承了他的王位。可见,抄写这些长而无意义的名字也是极其准确无误的。这为早期希伯来《圣经》抄写之士的细微、谨慎的工作态度,作了最有力的见证。[101]

 

 

 

   海瑞斯还指出,精于古代文字及文化的前普林斯顿神学院教授罗拔狄. 威尔逊 (Robert Dick Wilson) 曾说:“《圣经》所载四十多位著名君王的名称,与考古学所发现的文献极为相近和准确,一百八十个字母拼成的,没有一个是有差错的。这证明希伯来文《圣经》的作者及后来抄写《圣经》的人所作的,是异常出色的。”[102]

 

   旧约《圣经》抄本准确性的另一个证据来自《死海古卷》(Dead Sea Scrolls) 的文献。《死海文献》是从 1947 年开始发掘的、位于死海 (盐海) 岸边山洞里储藏的《圣经》文献。其中,在所有《圣经》类文献的古卷中,保存得最好、也最为有名的是《伟大以赛亚书卷》,编号为 1QIsaa。此卷长约 24 英尺半,宽约 10 英寸半,包括整卷《以赛亚书》,抄写年期为主前 125 年。对于1QIsaa ,海瑞斯写道:

 

 

 

  同时,最令人惊讶的,就是这份以赛亚古卷与我们已有的原文《圣经》,除了极细微的差别外,可以说完全相同。可见古代学者抄写《圣经》的悉心,和神保守他的话语的能力。基于上述《以赛亚书》极细微的差别,一九五二年出版的英文《圣经》标准修订本 (Revised Standard Version) ,已有十三处采用此古卷而加以修正。这对基督教信仰不但毫无影响,反使《圣经》的真理更加明白。[103]

 

 

 

此外,在《死海古卷》中,还有其他 20 份抄本记录了《以赛亚书》的内容。虽然《以赛亚书》的一个片断 (1QIsab) 的抄写方法相当宽松,但这些见于《死海古卷》的《以赛亚书》,有不少均与今天所沿用的希伯来《圣经》(马索拉文本) 的《以赛亚书》呈现很大程度的一致性。黄锡木指出,“这一点对《圣经》学者 (特别是从事经文鉴别工作的学者) 来说,当然是一件振奋的事。事实上,这正代表着主流的希伯来文《圣经》文本的流传是相当可靠和准确的。”[104] 普莱斯 (Randall Price ) 指出,《死海古卷》的发现,不仅将旧约《圣经》抄本的年代往前推移了一千年,而且更证实了旧约《圣经》抄本的一致性和可靠性:

 

 

 

《死海古卷》出土之前,最早的旧约经文只能推到中古世纪。旧约最早的完整希伯来文版本叫《本亚设抄本》(Ben Asher Codex) ,年代大约是公元1008 年。这个年代距旧约最后一本书的年代(大约公元前 325 ) 也有一千年之久……这使我们陷入了一个有关旧约版本 (马索拉版本 ,Masorah Codex) 的一致性和可靠性的幽灵问题。但等到第一份包含整卷《以赛亚书》的《死海古卷》(后来的碎片中又发现了二十一本) 发现后,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对比《以赛亚古卷》(Isaiah Scroll) 和马索拉版《以赛亚书》,除了少数文字拼法差别,不伤文意的差别之外,这两者简直没有两样。[105]

 

 

 

即便如此,在旧约《圣经》经文中,仍可发现极个别误抄的地方。比如,关于约雅斤王的年龄问题。《列王记下》二十四章八节记载:“约雅斤登基的时候,年十八岁,在耶路撒冷作王三个月。”但是,《历代志下》三十六章九节却记载:“约雅斤登基的时候年八岁 [ 列王下二十四章八节作十八岁] ,在耶路撒冷作王三个月零十天。”究竟约雅斤是十八岁登基、还是八岁登基呢?学者们发现:七十士译本和叙利亚译本的《历代志下》的三十六章九节都记载约雅斤十八岁登基;《列王记下》二十四章十五节还记载:巴比伦王“并将约亚斤王和王母、后妃、太监,与国中的大官,都从耶路撒冷掳到巴比伦去了,”即当时约雅斤已经结婚,不太可能是八岁;希伯来文的“十八”是“八和十”。因此,学者断定,约雅斤登基应是十八岁;记载他“八岁”登基是抄写人误将“八”与“十”分开、把“十”放到“三个月”之后所致。[106]

 

又如,《列王记下》八章二十六节记载:犹大王约兰的儿子亚哈谢“登基的时候,年二十二岁,在耶路撒冷作王一年。”可是,《历代志下》二十二章二节却记载:“亚哈谢登基的时候年四十二岁 [列王记下八章二十六节作二十二岁] ,在耶路撒冷作王一年。”学者们认为,亚哈谢登基应该是二十二岁而不是四十二岁,其根据有二:第一,七十士译本和叙利亚译本都记载亚哈谢是二十二岁登基。第二,《历代志下》二十一章二十节记载:“约兰登基的时候年三十二岁,在耶路撒冷作王八年。他去世无人思慕,众人葬他在大卫城,只是不在列王的坟墓里。”也就是说,约兰死在任期,年方四十岁。如果亚哈谢接续他约兰作王时已有四十二岁,那么,亚哈谢就比他父亲约兰还年长了!

 

可见,《圣经》中这样的极少的笔误,只要加以分析研究,就不难从同一抄本的不同书卷的记载的对比中,或从不同抄本的相同经节的对比中,得到纠正。笔者有一个感觉,好象《圣经》书卷本身有一个“免疫系统”,能自动将这些笔误清除掉。

 

由于经文鉴别学制订了许多有效的鉴别差异经文 (简称异文) 的原则,使经文鉴别工作取得了傲人的成就。加之,人们拥有众多的新约《圣经》抄本,有些抄本的抄写时期离《圣经》经卷的原稿又很近;所以,新约抄本的准确性更是显而易见的。现仅以几位学者的评论为证。

 

西方著名《圣经》学者乔治. 密立根 (George Milliage) 在论述新约《圣经》的可靠性时,是这样说的:

 

 

 

论到教会原初之时所有异文的数目,今日无从确知。但是据约翰. 弥尔 (John Mill) 於一七0七年出版的《希腊文新约》中说,异文之数约有三万。但是,因为近代发现了更多的古卷,此数又增加了五倍。有些人一听见这个数目,必定觉得非常惊骇,以为《新约》的原文必定错到一个完全不可靠的地步。其实并非如此。因为所谓“异文”,其中只是一些细微的不同,对于章节段落的大意并无重大的出入。并且异文的数目虽然很多,现在却推究出一个可靠的方法来,非但可靠,也是确实的。两位英国的《圣经》校勘学者维斯特主教和候德教授 (Bishop Westcott and Professor Hort) 在《希腊文新约》中说:“假如我们不提那些比较不重要的小节,如名字颠倒 、字母增减 、冠词增加等等,据我们所查得的,那些使人生疑之字,在《新约全书》中仅占千分之一。”[107]

 

 

 

资深神学教育工作者黄锡木引用的统计更为详细:

 

 

 

韦斯科特和霍特 (B. F. Westcott & F. J. A. Hort) 曾尝引述一项令人大感安慰的统计:“那些被

 

一致公认为毫无疑问的经文,其实占全本新约《圣经》的比例极高,粗略计算最少占八分之七 ( 87. 5 %) ”,其 余的八分之一,除去串字和字序上的差异外 (约占 11 %) ,“我们认为尚有疑问的经文,只占全本新约《圣经》的六十分之一 (1.6 %) ,而其中“可以称得上对经文意义有重大影响的异文,也许是千分之一 (0.1 %) ”。我想这番话该可以叫很多信徒感到安心了。[108]

 

 

 

在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新约四十六年的荣誉退休教授麦子格 (Bruce M. Metzger) 满怀信心地说:

 

 

 

我们有被称为安色尔字体的抄本,全部用希腊文大写字母写成。今天我们有 306本这样的抄本,有几本可以推朔到 [主后] 三世纪。最重要的是《西乃抄本》(Codex Sinaiticus) ,这是唯一一部用安色尔字体写的完整的新约;以及《梵蒂冈抄本》(Codex Vaticanus) ,这个抄本并不十分完全。两个抄本都推朔到大约公元 350 年。

 

一种在本质上比较接近草书的新字体大约在公元 800 年出现。这种字体叫小书写体,我们有 2, 856 本这样的抄本。此外还有圣言集,其中包括早期教会一年之中依次在适当时候诵读的新约经文。我们共有 2, 403 本这样的抄本编入书目。这就把希腊文抄本的总数提升至 5, 664 种。

 

 除了希腊文抄本,还有数以千计的其他文字的古代新约抄本。我们有 8, 000 10, 000 本拉丁普通文本,再加上 8, 000 本埃塞俄比亚文、斯拉夫文和阿美尼亚文抄本,加起来现存抄本总共有 24, 000 种。

 

最早拥有的新约抄本是抄写于主后 100 年到 150时年的《约翰福音》残片。

 

 

 

   麦子格的结论是:

 

 

 

就算我们今天没有希腊文原稿,把较早期译本的材料贯串起来,我们也能复制出新约的内容。退一步说,即便我们失去了所有希腊文原稿和早期翻译,我们仍能从早期教父的注释、讲道词、书信等的大量引文中复制新约的内容。[109]

 

 

 

古代语文专家、《圣经》学者艾基新 (Gleanson L. Archer) 对旧约、新约《圣经》抄本的总体评价是:

 

 

 

事实上,在经文校勘学领域里居领导地位的学者长久以来都承认,若将出现误差的经文放置在边注中,而将标准经文中已被学者接受的读法加入正文内,那么,抄本所出现在子句上的误差,没有一项足以影响教义或《圣经》的信息。上述情况只能理解为神的保守,他默示了原稿,又为人类设想而将《圣经》抄本妥为保存。[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