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书

旧约称呼先知最基本和最普遍的希伯来字是na\bhî。虽然学者对此字的词根的来源的看法尚不一致,但旧约《圣经》的经文清楚地表明,na\bhî的意思就是“替神发言的人”。七十士译本的译者明白na\bhî的含义,他们用希腊字prophe\te\s 来翻译此字。prophe\te\s是由介词pro(意为为,代替)和动词phe\mi (意为“说”)合并而成的。na\bhî的另两个同义词是ro\~eh ho{zeh~,被译为“先见”。[i] 另一个称呼先知的字是~ îs~ elo\hîm ,被译为“神人”。[ii]

以色列的宗教和历史是启示性的。以色列的宗教和同时代的邻国的宗教迥异,是基于神透过历史而呈现的启示,并不是凭形而上的臆测、迷信、或哲学推论。旧约时代的启示是神藉着先知的启示(来11)。因此,在希伯来正典中,《约书亚记》、《士师记》、《撒母尔纪》和《列王记》被称为“前先知书”(Former Prophets)。[iii]

傅理曼(H. E. Freeman)指出,先知是神所指派的道德和伦理的宣讲者,是真宗教的教导者。他们大无畏地斥责邪恶、拜偶像、背信、欺压、和一切可见的社会道德及政治的腐败,呼吁百姓顺从摩西的律例。同时,先知又是守望者,向百姓警告信仰上背道的危险。所以,交织在他们的伦理的讲章中的,有无数关于以色列人、外帮人、以及将要发生的事情的预言,论及审判、救恩、弥赛亚和的国度。先知的神学重点是:历史是一座舞台,演出神的智慧、公义、慈爱、信实、能力和荣耀;旧约的历史并非纯粹的历史,而是救赎性的历史;神在以色列历史中的彰显,是诠释全人类历史的钥匙 -- 神不仅是以色列人的神,也是外帮人的神,是全类人的神和人类历史的主宰;先知异口同声地宣告,人类历史的导向,就是要建立“神的国” -- 神在地上至尊的王权和治理。[iv]

把握了先知的神学重点后,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从篇幅看,先知书占了旧约《圣经》的近三分之一,[v] 但从时间看,先知书的写作却集中于主前760-460年这300年(或者从主前845年的俄巴底亚、主前835 年的约珥至主前433年的玛拉基的近400[vi])的区间,只是以色列历史中很窄的一环。因为这一环是以色列历史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时期 -- 以色列的联合王国分裂,北国以色列和南国犹大先后被外帮所灭,百姓被掳及回归,正如费依和史督华所写的:

为什么从阿摩司(约公元前760年,“写作的先知”中最早的一位)到玛拉基(约公元前460年,“写作的先知”中最晚的一位)的三百年间,会有这么密集的先知著作?答案是:在以色列人的历史中,此段时期特别需要有人促成约的执行,而这就是先知的工作。第二个原因是,神显然要为后来的历史,纪录先知在那段极重要的时期代表宣告的警告和祝福。

在公元前760年以前,以色列是因长期持续的内战而永远分裂的国家。北方几个支派 -- 被称为“以色列”,或有时被称为“以法莲” -- 与南方的支派犹大是分离的。北方支派不遵守约的程度远超过犹大的所作所为,神因其罪而预定要将它毁灭。阿摩司(约于公元前760年开始)和何西阿(约于公元前755年开始)都宣告即将到来的毁灭。北方的支派于公元前722年被那时的中东超级强国亚述所灭。后来,犹大不断增加的罪恶和另一个超级强国巴比伦的兴起,成为许多先知宣讲的主题 -- 这些先知包括以赛亚、耶利米、约珥、弥迦、拿鸿、哈巴谷、和西番亚。犹大也因为不遵守神的约而于公元前587年灭亡。然后,以西结、但以理、哈该、撒迦利亚、和玛拉基就宣告神的旨意要复兴的子民(从公元前538年被掳的人回归开始)、重建国家,并重立正统。这一切都是根据《申命记》四章二十五至三十一节所呈现的基本模式。[vii]

按著作篇幅的长短,先知书可分为大先知书(《以赛亚书》、《耶利米书》、《耶利米哀歌》、《以西结书》和《但以理书》)和小先知书(其余12卷先知书)。按事奉的历史时期、地域和对象,先知们的工作也可这样分:阿摩司和何西阿对灭亡前的北方支派宣讲;约珥、以赛亚、弥迦、哈巴谷、和西番亚向亡国前的南方犹大支派宣讲;耶利米、以西结、和但以理向南方犹大被掳中的百姓宣讲;哈该、撒迦利亚、和玛拉基向南方犹大被掳回归的百姓宣讲;俄巴底亚向外帮以东宣讲;约拿和那鸿对外帮尼尼微宣讲。[viii]

梁洁琼指出:

先知是社会的良心,他的信息是时代的警语,所以属宣告性居多,预告性较次。宣告性信息包括对当代:1)道德和宗教状况的剖析;2)宣判神的指责和刑罚;3)劝勉悔改并应许安慰。预告性信息指向将来,超越时空地预告,包括:1)以色列国日后的命运;2)外帮列国末后的结局;3)神救恩计划的发展和目的等。在阅读先知书时,能辨别这两种不同性质的信息,并应用合宜的阅读原则,不仅能减少不必要的困惑,更能激发我们对先知的信息的浓厚兴趣。[ix]

费依和史督华认为,“先知书是《圣经》中最难解释、耶最难读懂的部分。”[x] 克莱茵等也曾引用著名的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的话,说:“先知讲话的方式稀奇古怪,就好像某些人没有规规矩矩地一步一步走,反而使东倒西歪,让人分不出来龙去脉,弄不清他们究竟要说什么。”[xi]

先知书难读的部分原因如下。

第一,先知的讲论主要不是讲讲关于将来的预言,而是针对以色列百姓当时的状况的训令。但当今的读者与古代以色列人的宗教、历史、文化和生活相距甚远,因而很难将先知的话置于当时的处境来了解。所以应该借助工具书,(如《圣经》辞典、注释书、《圣经》手册等)的帮助,尽可能详尽、准确地把握有关当时的背景资料。[xii] 此外,梁洁琼指出,虽然先知们各自传递从神领受的信息,但他们并不孤单。几乎每一位先知都有同时期的同工,也就是说,在同一位君王的统治下,往往出现多位先知。若能对照阅读这些在相同的历史背景中的信息,必能产生互补互制的作用。她建议,《弥迦书》六章可与《以赛亚书》二十九章同读;《弥迦书》二章可以《以赛亚书》一章为参照;《哈巴谷书》作者为百姓的罪孽捶胸的原因可在《耶利米书》二至六章找到,等等。[xiii]

第二,较长的先知书大都是“口传的神谕集”[xiv],而且常常没有显示一个神谕在那里结束、另一个神谕从哪里开始,也不一定都按年代顺序呈现。先知的信息,似乎内容比时间更重要。《圣经》常常是不说明预言应验的时间,只提供预言的内容和应验的前兆,可能是为了使信徒保持儆醒。[xv]

第三,先知书常见的结构是,在同一神谕中,“现状”与“预告”交替出现。正确地分析这种结构,才能把握语言的起讫点。[xvi]

最后,先知的象征性预告不易明白,解读时须谨慎小心。不过,先知往往会附有解释。所以,要留心经文本身的解释或暗示。比如,以赛亚露身赤脚行走三年(赛202-3),是预告埃及将被掳蒙羞(赛204);耶利米将绳索与轭套在自己颈项上(耶272),是预告列国将降服在巴比伦的轭下(耶278)。[xvii]

 




[i] Hohart E. Freeman著,《旧约先知书导论》,梁洁琼译(台北: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29-33页。

[ii] Grant R. Osborne著,《基督教释经手册》,刘良淑译(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1999年),第281页。

[iii] Hohart E. Freeman著,《旧约先知书导论》,梁洁琼译(台北: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3页。

[iv] Hohart E. Freeman著,《旧约先知书导论》,梁洁琼译(台北: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3-539-41页。

[v] 梁洁琼著,《如何研读旧约》,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2002年,66-67页。

[vi]梁洁琼著,《如何研读旧约》,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2002年,76-77页。

[vii] Gordon D. Fee and Douglas Stuart, 《读经的艺术--瞭解圣经指南》,魏启源、饶孝榛译(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212-213页。

[viii]梁洁琼著,《如何研读旧约》,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2002年,68页。

[ix]梁洁琼著,《如何研读旧约》,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2002年,74页。

[x] Gordon D. Fee and Douglas Stuart, 《读经的艺术--瞭解圣经指南》,魏启源、饶孝榛译(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202页。

[xi] William W. Klein Craig L. Blomberg, and Robert L. Hubbard, Jr著,蔡锦图主编,《基道释经手       

册》,尹妙珍等译(香港:基道出版社,2004年),第452 页。

[xii] Gordon D. Fee and Douglas Stuart, 《读经的艺术--瞭解圣经指南》,魏启源、饶孝榛译(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204210-211页。

[xiii]梁洁琼著,《如何研读旧约》,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2002年,79-81页。

[xiv] Gordon D. Fee and Douglas Stuart, 《读经的艺术--瞭解圣经指南》,魏启源、饶孝榛译(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204页。

[xv] 参见:Gordon D. Fee and Douglas Stuart, 《读经的艺术--瞭解圣经指南》,魏启源、饶孝榛译(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204页;梁洁琼著,《如何研读旧约》,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2002年,90页。

[xvi]梁洁琼著,《如何研读旧约》,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2002年,88-89页。

[xvii]梁洁琼著,《如何研读旧约》,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2002年,8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