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名和类名

用与之伴随或附属的东西称呼一件事物的修辞法叫伴名格或借代(metonymy)。比如,当人说“白宫的决定”时,其实是说美国总统的决定。这是用美国总统的住所代替了美国总统本人。有时,此修辞法也可以原因代替结果,或以结果代替原因。 “类名格”或“举隅法”(synecdoche)则是整体与部分互相代替,或普通名字与特殊名字互相代替。[i]  现举几例。

“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全唐诗》第2251页)。纨绔(wa;n ku'):纨是丝织的细绢,绔与裤同义;意指贵族子弟。儒冠:指读书人。[ii]

“万国衣冠拜冕旒”(王维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衣冠:代表群臣;冕旒(mia=n liu; ):冕是上古天子、诸侯、大夫所戴的礼冠,后专指皇帝戴的礼帽;旒是旗帜边上的垂饰飘带,或古代帝王礼帽前后悬垂的玉串;这里,冕旒代表天子。[iii]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唐.刘禹锡《陋室铭》,《全唐文》第608卷)。丝竹:代表乐器;案牍:案桌上的公文,代表官府事务。即,没有乐声扰乱清听,没有官府的公文劳累形体。[iv]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曹操《短歌行》)。杜康:造酒之人,此处以造酒人代替他所造的酒。[v]

“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告子下》,《十三经注疏》第2755页)。尧、舜:古代传说中的两位圣君,此处代表圣人。[vi]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毛诗.王风.采葛》,《十三经注疏》第333页)。三秋:三年;这是用部分代表整体。[vii]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默默水悠悠,肠断白苹洲(唐.温庭筠《忆江南》,《全唐诗》第10061页)。斜晖:夕阳的光晖;脉脉:含情的样子;白苹洲:长满白苹花(一种多年生水草)的小洲;千帆:许多船;这是以部分代表整体。[viii]

《圣经>的这类修辞的例证很多:

“万膝必向我跪拜,万口必凭我起誓”(赛4523)。以“膝”、“口”代表人。

“愿你的后裔,得着仇敌的城门”(创2460)。以局部代表整体:用“城门”代表城市或国家。

“耶路撒冷阿!耶路撒冷阿!你常杀害先知,又用石头打死那奉差遣到你这里来的人!我多次愿意聚集你的儿女,好像母鸡把小鸡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们不愿意”(路1334)!这里,主耶稣是用“耶路撒冷”代表住在耶路撒冷的人或犹太人。[ix]

“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创319)。这是以果代因:“汗流满面”是劳苦的结果。

“那地原是流奶与蜜之地”(民148)。这是以果代因:流奶流蜜,是物产丰富的结果。

把旌旗赐给敬畏的人,可以为真理扬起来”(诗604)。这也是以果代因:旌旗是胜利的结果。

“凡油滑的嘴唇和夸大的舌头,耶和华必要剪除”(诗123)。这是以因代果:舌头和嘴唇是说话的因。

“这地大行淫乱,离弃耶和华”(何12)。“大地”是指住在地上的居民。

“婚姻,人人都当尊重,床也不可污秽”(来134)。这里,“床”婚姻关系的借代。[x]

“无论何人,因为门徒的名,只把一杯凉水给这小子里的一个喝,我实在告诉你们,这人不能不得赏赐”(太1042)。“一杯凉水”代表一个小的恩惠。

“问百基拉和亚居拉安!他们在基督耶稣里与我同工,也为我的命,将自己的颈项,置之度外”(罗164)。这是用部分代表整体:“颈项”代表人的生命。

“我不以福音为耻;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先是犹太人,后是希利尼人”(罗116)。这是以局部代表全体:用“希利尼人”代表所有的外帮人。[xi]

“在拉玛听见号啕大哭的声音,是拉结哭她女儿,”(太218)。用特殊代表一般:“拉结”代表以色列人的母亲。[xii]

“他们有祸了!因为走了该隐的道路,又为利往巴兰的错谬里直奔,并在可拉的背叛中灭亡了”(犹11)。这里用特殊代表一般:“该隐”代表凶手,“巴兰”代表贪财之人,“可拉”代表背叛者。[xiii]

“当那些日子,该撒亚古士督有旨意下来,叫天下人民都报名上册”(路21)。这是以整体代表部分:“天下人民”是指罗马人。[xiv]

 




[i] 参见:Roy B. Zuck著,《基础解经法》,杨长慧译(香港:宣道出版社,20012版),第185-186页;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 103页。

[ii] 参见:刘兰英等(主编),《中国古代名言隽语大辞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318页;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03页。

[iii]参见: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04页;郭良夫(主编),《应用汉语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807867页。

[iv]参见:陈谦豫等(选注),《历代名篇选读》(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第440页;郭良夫(主编),《应用汉语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1187页。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19页。

[v]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07页。

[vi]参见:郭良夫(主编),《应用汉语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1459页;刘兰英等(主编),《中国古代名言隽语大辞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31页;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18页。

[vii]参见: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18页;刘兰英等(主编),《中国古代名言隽语大辞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3页。

[viii]参见:刘兰英等(主编),《中国古代名言隽语大辞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265页;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18页。

[ix]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09页。

[x] Roy B. Zuck著,《基础解经法》,杨长慧译(香港:宣道出版社,20012版),第186页。

[xi] Roy B. Zuck著,《基础解经法》,杨长慧译(香港:宣道出版社,20012版),第186页。

[xii]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26页。

[xiii]刘翼凌著,《圣经与修辞学》,美国加州:福音文宣社出版,香港宣道出版社总代理,1988年,126页。

[xiv] Roy B. Zuck著,《基础解经法》,杨长慧译(香港:宣道出版社,20012版),第18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