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看中了亚伯和他的供物,只是看不中该隐和他的供物;该隐就大大的发怒,变了脸色。耶和华对该隐说:「你为什么发怒呢?你为什么变了脸色呢?你若行得好,岂不蒙悦纳,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伏它。』该隐与他兄弟亚伯说话,二人正在田间;该隐起来打他兄弟亚伯,把他杀了。……耶和华对该隐说:『……你作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你种地,地不再给你动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创四1-15)
「耶稣回答说:『你们要谨慎,免得有人迷惑你们。……你们也要听见打仗和打仗的风声,总不要惊慌;因为这些事是必须有的,只是末期还没有到。民要攻打民,国要攻打国;多处必有饥荒、地震。这都是灾难的起头。那时,人要把你们陷在患难里,也要杀害你们;你们又要为我的名,被万民恨恶。那时,必有许多人跌倒,也要彼此陷害,彼此恨恶;且有好些假先知起来,迷惑多人。只因不法的事增多,许多人的爱心才渐渐冷淡了。,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对万民作见证,然使末期才来到。你们看见先知但以理所说的那行毁坏可憎的站在圣地。……』」(太二四4-15)
「人不拘用什么法子,你们总不要被他诱惑;因为那日子以前,必有离道反教的事,并有那大罪人,就是沉沦之子,显露出来。他是抵挡主,高抬自己,超过一切称为神的,和一切受人敬拜的,甚至坐在上帝的殿里,自称是上帝。……因为那不法的隐意已经发动,只是现在有一个拦阻的,等到那拦阻的被除去,那时这不法的人必显露出来,主耶稣要用口中的气灭绝他,用降临的荣光废掉他。这不法的人来,是照撒但的运动,行各样的异能、神迹,和一切虚假的奇事,并且在那沉沦的人身上行各样出于不义的诡诈;因他们不领受爱真理的心,使他们得救。故此,上帝就给他们一个生发错误的心,叫他们信从虚谎,使一切不信真理,倒喜爱不义的人,都被定罪。」(帖后二3-12)
「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我己将你的道赐给他们;世界又恨他们,因为他们不属世界,正如我不属世界一样。我不求你叫他们离开世界,只求你保守他们脱离那恶者。」「我的国不属这世界;我的国若属这世界,我的臣仆必要争战,使我不至于被交给犹太人。」(约一六33,一七14-15,一八36)
「凡从上帝生的,就胜过世界;使我们胜了世界的,就是我们的信心。胜过世界的是谁呢?不是那信耶稣是上帝儿子的吗?」(约壹4-5)
世界人类,正遭遇到一个空前动乱的时代;近年以来,忧时之士,鉴于世运之艰屯,国难之惨重,时时发出「反省」的呼声,认为这应是人类的大反省大警觉的时代。惟是,反省警觉,首贵探本穷源,从人类病态之根本,揭发社会祸乱之厉阶,方能获得救治的要道。
以赛亚先知得到神的默示,大声疾呼:「天哪!要听。地阿!侧耳而听。因为耶和华说:『我养育儿女,将他们养大,他们竟悖逆我。牛认识主人,驴认识主人的槽,以色列却不认识,我的民却不留意。」嗨!犯罪的国民,担着罪孽的百姓,行恶的种类,败坏的儿女。他们离弃耶和华,藐视以色列的圣者,与他生疏,往后退步。你们为什么屡次悖逆,还要受责打吗?你们已经满头疼痛,全心发昏。从脚掌到头顶,没有一处完全的,尽是伤口,青肿,与新打的伤痕,都没有收口,没有缠裹,也没有用膏滋润。你们的地土已经荒凉,你们的城邑被火焚毁,你们的田地,在你们眼前为外邦人所侵吞,既被外邦人倾覆,就成为荒凉。仅存锡安城好像葡萄园的草棚,瓜田的茅屋,被围困的城邑。若不是万军之耶和华给我们稍留馀种,我们早已像所多玛,蛾摩拉的样子了。」(赛一2一9)这虽是特指以色列人而言,却正可当后世的鉴戒,亦正就是现在人类社会灾祸苦难一幅逼真的写照;而尤其值得在陷入水深火热中的世人,痛定思痛,深深反省,「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约一六8-11)!
圣经(上帝的话)告诉我们,人类的痛苦,乃始自元祖的犯罪堕落,悖逆上帝。而人类祸福之机,实乃决于其对上帝的态度。上帝说:「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诗一一一10;箴九10)。但是照魔鬼的哲学,却以为不信上帝,是智慧的开端;所以它轻轻的用「不一定死」一句话,动摇世人对上帝的信心,从而唆使夏娃不要遵从上帝的吩咐,怂恿她摘食禁果,认为这样「便如上帝」,会和上帝一样聪明(创三1-6)。殊不知这一个偏差,乃真是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却惹起了滔天大祸,种下了人类灾难痛苦的祸根。其一是死临众生。死并不是「生物的普遍现象」,而乃是「罪的工价」,乃是从罪而来,因为始祖犯罪,罪恶「入了世界」,「死就临到众人」(罗六23,五12)。人类「归于尘土」,乃是受神咒诅的结果(创三19)。其二是人生痛苦。人类原在伊甸乐园,本无痛苦。只以悖逆上帝,妇女怀胎生产,要「多受苦楚」;男必「终身劳苦」,「流汗满面才得糊口」。其三是地「受咒诅」,荆棘遍地。这又象征尘世的艰苦,世道的崎岖。其四乃是赶出伊甸,失去乐园,并且还有「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这乃是象征刀兵,整个人类社会便失去了和平(创三16一24)。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始祖犯罪以后,生的儿子该隐,遂成了「毒蛇的种类」(太三7),作了第一个杀人的凶手。而且还是杀了自己的同胞兄弟,真所谓竟箕相煎,同室操戈,十足表现出人类残酷仇恨的根性。这一次凶杀,一方面具体证明了人性之邪恶,而非良善;且又发生了三个严重的后果。其一是「流离飘荡」。这样,加尔文(John Calvin)诠释,乃是指恐惧不安,无处安身,不遑宁处之意。上帝说:「恶人心不得平安。」(赛四八22,五七21)世界人类动乱不安,正乃是人类犯罪作恶的结果。其二是不见神面。这乃指人类离开上帝,失去神佑,罪恶在神人之间,筑起了中间隔断的墙,无由相通(弗二12一14)。其三是满心疑惧,以为「凡遇见我的必杀我」!于此猜忌仇恨,钩心斗角,冤冤相报,人人自危;社会国家,永无康宁(创四1-14)。人类遭此厄运,不但不知悔悟,乃反自高自义;妄想造塔通天,传扬己名;「顶天立地」,自立「人极」;否认上帝,自比神明,擅登上帝的宝座。这一件事,发生的严重后果,其一,是「变乱口音」。人类本属同根,上帝「从一本造出万族」(徒一七26),天下人的口音语言,原都一样(创一一1),现代语文学家也都承认,那时乃真所谓「书同文,行同伦」,协和同心,相爱无间;但因人类狂傲悖逆,上帝便「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创一一7)夫「言为心声」,言语的不通,口音的变乱,当为人类不能同心之征。人类之所以同床异梦,貌合神离,明争暗斗,此实厉阶。其二,乃为「分散在全地上」(创一一8一9)。这次分散,乃和创世记第十章所记的挪亚后裔的分邦而居,意义不同。据加尔文诠释,「这乃是上帝对世人悖逆而发之愤怒,使其溃散纷乱(Violent Rout),失去团结」。从此人类便不能协力同心,和平统一;战乱相寻,其因在此。
从上帝的启示,圣经的记载,以及客观的史实,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社会苦难祸乱的厉阶,乃是在人类藐视上帝的诫命;随从魔鬼的哲学,悖逆上帝,远离上帝;而且还造塔巴别,企图通天,由于这种「自高之事」,「拦阻人认识上帝」(林后一○5),人类便高举自己,目中无神;「随从今世的风俗,顺服空中掌权者的首领」,成为「悖逆之子」、「可怒之子」(弗二2一3)。因此,「神的震怒常在他身上」(约三36)。质言之,社会的祸乱和人类一切的病态,其基本问题,乃是在人与神的关系,而非仅在人与人的关系。易言之,人类与神为敌,始为其因;而人与人为敌,仅为其果。自来忧心世道,有志治平之士,困心衡虑,救偏补弊,仅仅在表面上注意人与人的问题,调整人与人的关系;仅求人与人和好,而忽于神与人和好;仅教世人「仁民」「爱物」,而独不肯「敬畏天父」,「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我们的上帝」;实为舍本逐末。语云:「本立而道生」;今本既不立,道自无根。是又何怪现在世界灾难,空前惨烈;不但「民要攻打民,国要攻打国」(太二四7);而且「弟兄要把兄弟,父母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太一○21)。不仅和平大同的理想,渺不可期;而一切政治革新,社会改进,乃至所谓「道德重振」,种种头痛医头的办法,亦只扬汤止沸,结果反而变本加厉,治丝益紊。现在人心陷溺,情况空前,据美国联邦情报局调查平均每一分钟,有五桩重大罪案发生。各人「专顾自己,贪爱钱财……违背父母、忘恩负义、心不圣洁、无亲情、不解怨、好说谗言、不能自约、性情凶暴、不爱良善、卖主卖友、任意妄为、自高自大、爱宴乐、不爱上帝」,而「『那行毁坏可憎的』站在圣地」,自称是上帝,人类「离道反教」,可谓几臻于极(提后三2一5;帖后二3一4;太二四12一15)!第一次大战以后,世界尚有若干年喘息的机会,而第二次大战以后,则举世鼎沸,人心惶惶,曾无宁日;真是到处都有「打仗和打仗的风声」(太二四6)。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人类艰难创造的文明,随时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完全毁灭(彼后三10一13 )。是诚末世将临之危机,救主再来的征兆;宜为举世人类痛切反省,真诚悔改,皈依救主,寻找上帝的最后关头!
我们并不否认古往今来,各国志士仁人改进社会的企图与努力。他们悲天悯人,困心衡虑,千方百计,救偏补弊、欲挽既倒之狂澜,救人类于浩劫;要「为天地立性,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惟其志虽属可嘉,其效却大可疑。兹分教育、文化、伦理、道德、经济、政治各方面,加以分别的检讨。
一、为致力于教育的发展,以及科学文化的进步
社会学权威苏鲁根氏(Dr. P. A. Sorokin)认为这乃重蹈始祖吃分别善恶树果子的覆辙,其结果势将摧残人类自己的生命。箫伯纳氏(Bernard Shaw)一生崇拜科学,结果也痛切忏悔,坦白承认他所迷信的科学,现已宣告破产。他说科学本想建立一个理想社会——千禧年国,但现却在导演人类自杀的悲剧。氏本反对宗教,妄想消灭千千万万宗教信徒的信心,孰意现在他回身看到无神主义者的大悲剧,也不得不废然而返,放弃他对科学的信心。是可证教育文化的推进,并不能建立理想的社会。
二、为致力于伦理道德的重整
此派的失败,乃在未务其本,致道德失其至圣至善的基准,尤无推动实践的动力。例如德国哲学家康德,本末倒置,误以道德为宗教的基础,从而以道德取代宗教的地位;结果,道德卒成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诚以圣洁公义,乃为上帝的属性;道德的律法,应以上帝为其至高的立法者。且「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肉体里面犯罪的律,常和上帝的律,交战反抗。虽想「诸恶莫作」(佛家语),结果反倒去作,虽想「众善奉行」(佛家语),却是力不从心(罗七14一18);终究不能达成「知行合一」,「天人合德」(儒家语)的境界。藉曰人能存心养性,修身明德,惟世人之义,终非至圣至善,在神面前,「都像污秽的衣服」(赛六四6);绝难「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合于上帝公义的标准,配作天国的子民(彼前一2;彼后一4;太五20)。是可证道德重整,亦不能建立理想的社会。
三、为致力于社会经济制度的改造,国计民生的改善
此派认为「衣食足,知荣辱;仓凛实,知礼节。」以民生之康乐,衣食之均足,乃社会生活和谐之基因。殊不知「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太四4)。物质生活的进步,不能解决人类精神道德的问题。据专家统计,自纪元前五○○年至一九二五年间,战争之发生,乃在物阜民富之国家;而自一八○○至一九一四年,欧洲社会经济改善进步,远胜往昔;其国民之生活程度,且提高百分之二至五,而却发生人类历史上空前惨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现在二十世纪,科工之进步,人类物质生活水准之提高,允称空前,史无前例;惟革命政变,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兴,世界人类,反无宁日;而盗窃、自杀、神经失常、精神痛苦,情况严重,更为空前。最可注意者,欧美物质文明为最进步,而自杀率反较落后国家为特高;美国平均每二分半钟有一人企图自杀。日本国民经济在亚洲为最繁荣,而其自杀率亦为最高!是可证经济改进,亦不能建立理想的社会。
四、为致力于政治的改革
自法国卢梭倡「民约论」,民主自由,几成天经地义。惟是:「人民权力,苟无限制,乃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人类行施其权力,不可漫无限制。只有上帝方是无所不能,因为只有他的智慧公义,才能和其权能,互相平冲。」准斯而论,民主自由,如果脱离上帝,乃是非常危险的,并非国家之福。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上帝的荣耀;如再予以极端的自由,势同与虎添翼,任其放纵私欲!例如现在美国人民,离弃圣道,放任自由,人心陷溺,学风窳败,少年犯罪,情势严重,即其明征。且稽诸往史,各国政制,无论其为君主,抑为民主,仅为五十步与百步之差,根本无关宏诣。查上述纪元前五○○至一九二五年间,战祸频繁,其在民主国家和君主国家,初无轩轾。在比较民主的国家,如希腊、如英、如荷,平均每五·四年,七·九年,八·一年,十二·一年,有一次战乱。而在君主国,如罗马、如拜占廷、如德奥、如俄国、如西班牙,则平均每七·五年,六·一年,五·九年,五·八年有一次战乱,可见任何政制,都不能安邦定国,臻于洽平。是又可证政治改革,也终不能建立理想的社会。
因此,社会学家苏鲁根氏(P. A. Sorokin)认为人类今日之危机,其症结乃在感官文化之解体;乃在科学、哲学、伦理、宗教……彼此无谓的冲突。苏氏认为任何人为的制度,都没有绝对的价值,只有超越向上,求神的国和他的义;先求荣耀上帝,人类一切冲突,才能归于冰释。因此他强调理想社会的建设,不能枝枝节节,仅从政治、经济、教育、文化各方面作俘表的粉饰,而当从根本上求价值观念的更张、纯化与提高,以精神代替物欲,以上帝代替物质;这才是使神人和好,使国家社会和平康乐之基本要道。他又以史实证明,一切战争,从未止制战争;而一切革命改造运动,也从未实现理想的社会。人类一切改造社会之企图,结果只是心劳日拙。因此苏氏主张,唯一有效的消弭人类社会灾祸之道,厥为求一切宗教、道德、科学、哲学价值之合于至道。易言之,一切都应以天国崇高的道德价值为基准为指标;否则一切政治社会的更张与革命,非仅无益,且反有害,适足为魔鬼利用,成为人类毁灭的厉阶。苏氏并指出这个唯一有效的消弭社会祸乱之道,二千年前主耶稣早已晓谕,便是: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太六33)。人类如果离弃了天国的道理,则人类命运,只见灾祸危机,相逼而来;痛苦烦恼,永难自拔。综氏所论,近代社会的根本病症,乃在低级的感官文化之发展,脱离了天国的理想;挽救之道,唯在求一切文化道德的价值与天国的大道相合一。苏氏之说,如用我国的成语来表达,可说是一种「天人合一」论。他的道德,自比一般世俗学者为高明,因此辄被他们所讥嘲,吾人对于这一位学者的苦心,自深表同情,今春作者面晤苏氏,亦相与谈及斯义。惟尤有进者,倘苏氏于天国的奥秘,福音的真理,能作更亲切的阐扬,他的「天人合一」论,庶不致有我国儒家和一般「自救论」(Auto-Soterism)学者的缺陷。
史家汤恩倍氏(Arnold Tovnbee)本其研究人类六千年史实的结论,认为一切人为的救世法,一切刀剑救世主,运用「时间机器」的复古或革新的救世主,乃至圣哲君王的救世主,均归失败。秦皇、汉武、亚历山大、成吉思汗、拿破仑、希特勒,均为刀剑救世主失败之先例。而复古革命,推翻现状,势必诉诸武力,则仍复蹈刀剑救世主的覆辙。即圣哲君王,亦非完人。盖哲学思想,初非真理;人类智慧,难免无失;入主出奴,今是昨非,终难止于至善。故氏以为人类历史的重心,非军事、政治、非科学技术、非经济物质,而乃在宗教。人类之盼望,乃在宗教之复兴;且预言人类宗教大复兴时期,即将来临。汤氏此论,较诸世俗学者,可谓空谷足音,不同凡响。惜其于基督的位格无正确的认识,以是昧于基督圣道独一至尊之特性,从而妄想扬弃基督教之基要信仰;主张取长补短,与东方异教合流会通。质言之,汤氏以为道乃并行而不悖,他所谓人类盼望所寄之宗教大复兴,乃为诸教之合一。此种思想,似是而非,最足惑世,不能不辨。盖真正宗教,非人间的遗传,世上的小学(西二8),而乃为上帝特殊的启示,完全的救法,绝对不容人力,加以扬弃增损也(参看启二二18-19)。此义须待专书,暂难详论;兹仅就儒释道三教之缺陷,略述一二。
我国儒家哲学,颇有一套崇高的理想;要想建立一个「止于至善」的,「书同文,行同伦」的乌托邦。他们相信,人类社会,可逐渐进步,从「据乱世」到「升平世」,从「小康」到「大同」。他们以诚意、正心、修身为起点;认为只要尽其在我,完成自我,己立立人,己达达人;便能由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治,国治而天下平。所谓登高自卑,行远自迩;这乃是一种平易可行,「极高明而道中庸」的道理。他们这种想法,乃是建立在「人性本善」之假设上面。孟子说:「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耳之于声也,有同明焉;目之于色也,有同善焉。至于心,独无所同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理也,义也。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义理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又曰:「人性之善,犹水之就下,人无不善,水无有不下。」又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连之掌上。」孔子也说:「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儒家这一套人生哲学,和政治哲学,两千多年来,士大夫都奉为圭臬。他们深信人性乃天然趋善,只要存心养性,明德修身,便不难止于至善,完成治平之业,实现大同理想。殊不知人类从始祖犯罪以后;「人心唯危,道心唯微」;「肉体之中,没有良善」。「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罗七18)诚如他们自己说:「小人闭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抢其不善,而著其善。」(《大学》)「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掩之,并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朱子》注)此实他们自承人之为善,毫无能力;而又证明孟子「义理之悦我心,犹刍蒙之悦我口」,「人性之善,犹水之就下」之说,并不符合事实。故荀子便一反孟子之说,认为人类所以需要礼教伦常,严刑峻法,正足以证明人性非善而实邪恶。而数千年来,中国儒家所向往的「知行合一」、「天人合德」的境界,始终成为纸上的空谈,空中的楼阁;即儒家学者,亦不得不叹为「圣人的悲剧」。是足见儒家之说,实仅一种虚骄的幻想,殊不足谋人类社会的救治。此则老子早已对孔子面加指责矣。
佛家认为宇宙万象,不外是「情器世间」种种精神现象与物质现象交织相感的因果作用,其本性乃是一个真如法界。他们相信: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梁静寂;宇宙万象,既虚幻无常;人类生活,亦仅为宇宙幻想之一种;而我之为我,则更是一种幻觉。因此,他们认为人心乃有二门,一真一妄,真心虚静,悉具佛性;妄心邪恶,较诸毒蛇猛兽,尤为可怕。而有情众生,无明不灭;由于先天的孽缘,后天的障蔽,迷于妄心,不识真我,以是不离生死烦恼的痛苦。照他们的分析,三界因果,包括十二因缘:过去二因,为「无明」与「行」;现在五果,为「识」、「名色」、「六入」、「触」、「受」;现在三因是为「爱」、「取」、「有」;未来二果,为「生」与「老死」。过去二因,与现在三因,共计五支,合为「集谛」;现在五果,与未来二果,共计七支;开为「苦谛」。观因缘智,即为「道谛」。十二支灭,即为「灭谛」。「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是为顺生死流,十二缘河满。但「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入」灭;「六入」灭则「触」灭;「触」灭则「受」灭,「受」灭则「爱」灭,「爱」灭则「取」灭;「取」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老死」忧悲苦恼灭,是为逆生死流,十二缘河倾。所以他们以为解救之道,务在明心见性,转迷开悟,破我执,灭无明,除情欲,造净业;成正等觉,证大涅梁。但佛家既视人生意义,仅为老死忧悲苦恼,为求「灭死」离苦,从而「灭生」「息命」;这乃是「因噎废食」,「饮鸠止渴」,何啻一种灵魂的自杀;这与基督教「出死入生」的「永生」之道,诚有天壤之别。复次佛家把人类社会,视作情器世间各种现象交感之因果作用,而寄其希望于一种空幻的所谓「真如法界」;使一般佛徒,沉溺于一种麻醉的催眠状态,乃自以为「成正等觉」,而不求神的国度降临,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这种空苦哲学,实足使人类漠视其社会责任,从而趋于悲观与厌世。一般佛徒,虽设词巧辩,否认悲观,大言救世。但事实胜于雄辩,证诸一般佛教国家人民精神之颓丧,社会文化之落后,即可见其流毒之深重。此则我国儒家学者韩愈,早经痛加词辟。略谓佛教来华以后乱亡相继,祀佛求福,乃反得祸!(见韩愈《谏迎佛骨表》)
道家认为人类社会的罪恶,乃是由于人之造作虚伪;故礼法刑政,仁义道德,无非表示人之「大伪」(《道德经》十八章),而社会国家治平之道,消极方面,端在「绝圣弃智」、「绝仁弃义」(同上九章);积极方面,端在「致虚极,守静笃,归根复命,而守常道」(同上十六章)。他们认为人类无法自救,治平之道,非赖人力;所以主张:「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为无为,则无不治。」(同上第三章)这样人类社会,自能恢复真朴祥和的境界。老子的思想,就其「绝圣弃智」,反对人类自负自义的一点来说,自较庸俗的人文主义者远为高明;可惜他们所讲的「道」,既是一种玄妙而不可言说的观念,因此他们达生复命的道理,遂流为一种委天任运的放浪主义和玩世不恭不负责任的生活态度,使人类社会失去了积极推动的力量。吾人固不否认他们归真返朴,无为而治的哲学,有其崇高的意境;可惜这一个崇高的境界,却仅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水底捞月」的空想。诚以人类自始祖犯罪以后,已被神逐出「乐园」,伊甸东边,「有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实已「回天乏术」,「归真」无门,「返仆」没由,只有循救主耶稣基督用他为我们所流的宝血所开的一条「又新又活的路」(来一○20 ;并参太二七51 ;弗二12-16),才能「归根复命」,朝见圣父。此中至理,不仅道家未曾窥测;一切凡俗的教主,亦俱未了悟,容当于拙著《总体辩道学》(卷叁)一书,再加论列。
以赛亚书第一章固然给我们看到人类社会灾祸苦难的惨象;然而在全书结束的时候,却又给我们一个极大的盼望。他说:「看哪!我造新天新地。从前的事不再被记念,也不再追想。你们当因我所造的永远欢喜快乐,因我造耶路撒冷为人所喜,造其中的居民为人所乐。我必因耶路撒冷欢喜,因我的百姓快乐。其中必不再听见哭泣的声音和哀号的声音。其中必没有数日夭亡的婴孩,也没有寿数不满的老者;因为百岁死的仍算孩童,有百岁死的罪人算被咒诅。他们要建造房屋,自己居住;栽种葡萄园,吃其中的果子。……我选民亲手劳碌得来的,必长久享用;……因为都是蒙耶和华赐福的后裔,他们的子孙也是如此。他们尚未求告,我就应允;正说话的时候,我就垂听。豺狼必与羊羔同食,狮子必吃草与牛一样;尘土必作蛇的食物。在我圣山的遍处,这一切都不伤人不害物。这是耶和华说的。」「我所要造的新天新地,怎样在我面前长存,你们的后裔和你们的名字,也必照样长存。」(赛六五17一25,六六22)以赛亚又指示我们,人类所以有这荣耀的盼望,其根由乃是「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有一子赐给我们,政权必担在他的肩头上。他名称为奇妙、策士、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他的政权与平安必加增无穷。他必在大街的宝座上,治理他的国,以公平公义使国坚定稳固,从今直到永远。」(赛九6-7)
主耶稣基督的降生,乃是人类社会历史上一件极重无比的惊天动地的大事。照加尔文的诠释,这一位「和平之君」,乃是人类福乐之源。照希伯来原文,此「和平」二字,乃有亨通昌隆之意,乃为人间一种至高无上的福乐,便是一种所谓「极乐」的境界。所以,人间的福乐,只有从主耶稣基督而来。他乃是「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他的政权与平安必加增无穷。他必在大卫的宝座上,治理他的国,以公平公义使国坚定稳固,从今直到永远。」当他降生之时,天军天使赞美歌颂说:「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与上帝!在地上平安归与他所喜悦的人!」(路二14)他乃是万福之根源,活水的源泉(约四14)。世界人类,顺之者昌,得到福乐之源;逆之者亡,自绝生命之根。现在世界人类,所以灾祸频存,苦难相乘,便是因为人类拒绝救主,自绝福音,自塞恩源之恶果!
这不是「乌托邦」的理想,更不是宗教的偏见,而乃是救主奇妙的作为;而且许多乃是已经确实应验的事工。语云:「实至名归」,传道人只作事实的宣告,非作私意的争辩。救主在世之时,曾明白宣称,一则曰:「我留下平安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我所赐的,不像世人所赐的;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也不要胆怯。」(约一四27)再则曰:「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约一六33)关于救主奇妙的作为,在整卷以赛亚书里面,神已明白启示,举要言之:
一、消弭战争
「他必在列国中施行审判,为许多国民断定是非。他们要将刀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这国不举刀攻击那国,他们也不再学习战事。」(二4)「毁灭的事止息了,欺压人的从国中除灭了。必有宝座因慈爱坚立,必有一位诚诚实实坐在其上,在大卫帐幕中施行审判,寻求公平,速行公义。」(一六4-5)
二、吞灭死亡
「他已经吞灭死亡直到永远。主耶和华必擦去各人脸上的眼泪,又除掉普天下他百姓的羞辱」(二五8)。「死人要复活,尸首要兴起。睡在尘埃的啊,要醒起歌唱,因你的甘露好像菜蔬上的甘露,地也要交出死人来。」(二六19 ;并参看路二四章;约二○章;林前一五章)
三、教会胜利
「那时瞎子的眼必睁开,聋子的耳必开通。……在旷野必有水发出,在沙漠必有河涌流。发光的沙要变为水池,干渴之地要变为泉源,……在那里必有一条大道,称为圣路;污秽人不得经过,必专为赎民行走,……在那里必没有狮子,猛兽也不登这路……只有赎民在那里行走。并且耶和华救赎的民必归回,歌唱来到锡安,永乐必归到他们的头上,……」(三五章;并参太一一2-6)
四、公义长存
「我必坚定我的公理为万民之光。我的公义临近,我的救恩发出,我的膀臂要审判万民;……你们要向天举目,观看下地;因为天必像烟云消散,地必如衣服渐渐旧了,其上的居民,也要如此死亡,……知道公义,将我训诲存在心中的民,要听我言。因为……惟有我的公义永远长存,我的救恩直到万代。」(五一4-8;参看来一8-14;彼后三8-13)
五、安抚百姓
「要对耶路撒冷说安慰的话,又向他宣告说,他争战的日子已满了,他的罪孽赦免了,……有人声喊着说:『在旷野预备耶和华的路,在沙漠地修平我们上帝的道。一切山洼都要填满,大小山冈都要削平,高高低低的要改为平坦,崎崎岖岖的必成为平原。耶和华的荣耀必然显现,凡有血气的,必一同看见,……主耶和华必像大能者临到,他的膀臂必为他掌权,他的赏赐在他那里,他的报应在他面前。他必像牧人牧养自己的羊群,用膀臂聚集羊羔抱在怀中,……』」(四○1-11;并参太三3;路二14)
六、拯救外邦
「我已将我的灵赐给他,他必将公理传给外邦。……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吹灭。他凭真实将公理传开。……直到他在地上设立公理;海岛都等候他的训诲。」「我耶和华凭公义召你,必搀扶你的手,保守你,使你作众民的中保,作外邦人的光,开瞎子的眼,领被囚的出牢狱,领坐黑暗的出监牢。」「我要引瞎子行不认识的道,领他们走不知道的路;在他们面前使黑暗变为光明,使弯曲变为平直。」(四二1-17;并参路二25-32)
七、救赎罪人
「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耶和华使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他像羊羔被牵到宰杀之地,……耶和华却定意将他压伤,使他受痛苦。耶和华以他为赎罪祭。……」(五三章;并参四福音)
八、永赐平安
「我的慈爱必不离开你,我平安的约也不迁移。……你的儿女必大享平安。你必因公义得坚立,必远离欺压,……惊吓必不临近你。……凡为攻击你造成的器械,必不利用;……这是耶和华仆人的产业,是他们从我所得的义。」(五四10一17)「我必与你们立永约,就是应许大卫那可靠的恩典。我已立他作万民的见证,为万民的君王和司令。……恶人当离弃自己的道路,不义的人当除掉自己的意念,归向耶和华,耶和华就必怜恤他;当归向我们的上帝,因为上帝必广行赦免。……你们必欢欢喜喜而出来,平平安安蒙引导;大山小山必在你们面前发声歌唱,田野的树木也都拍掌。松树长出代替荆棘,……这要为耶和华留名,作为永远的证据」。(五五3、4、7、12、13)
九、万国归顺
「万国要来就你的光,君王要来就你发现的光辉。……素来苦待你的,他的子孙都必屈身来就你;藐视你的,都要在你脚下跪拜。……你地上不再听见强暴的事,境内不再听见荒凉毁灭的事。你必称你的墙为拯救,称你的门为赞美。……你的日头不再下落,你的月亮也不退缩,因为耶和华必作你永远的光,你悲哀的日子也完毕了。你的居民都成为义人,永远得地为业,……至小的族要加增千倍,微弱的国必成为强盛。我耶和华要按定期速成这事。」(六○3、14、18、20-22)
十、造新天地
「看哪!我造新天新地。从前的事不再被记念,也不再追想。你们当因我所造的永远欢喜快乐,因我造耶路撒冷为人所喜,造其中的居民为人所乐。……其中必不再听见哭泣的声音和哀号的声音。……豺狼必与羊羔同食,狮子必吃草与牛一样;……在我圣山的遍处,这一切都不伤人不害物。……」「看哪!耶和华必在火中降临,……以烈怒施行报应,以火焰施行责罚;……时候将到,我必将万民万族聚来,看见我的荣耀。……我所要造的新天新地,怎样在我面前长存,你们的后裔和你们的名字,也必照样长存。……」(六五17-25,六六15、18、22-24;并参启二一章)
世人把基督教和一般的自然宗教,等量齐观;以为「道并行而不悖」,任何宗教不应有其独一至尊性。殊不知这非可出诸私意的论辩,而应根据真神的启示。基督圣道,是否独一至尊,当以神的话为判断的依据。「创造诸天的耶和华,制造成全大地的上帝……如此说:『我是公义的上帝,又是救主。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别神。地极的人都当仰望我,就必得救』」(赛四五18、21-22)。「除他以外,别无拯救;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徒四12)「他从死里复活,……远超过一切执政的、掌权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连来世的也都超过了。又将万有服在他的脚下,……为教会作万有之首。」
(弗一20-22)「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无不口称耶稣基督为主。」(腓二10-11)「我观看,见天开了。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称为诚信真实,他审判、争战都按着公义。他的眼睛如火焰,他头上戴着许多冠冕;……他穿着溅了血的衣服;他的名称为神之道。……在他衣服和大腿上有名写着说:『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启一九11-16)
基督教乃是上帝完全的救法,奇妙的救恩,这救恩乃是「上帝既在古时藉着众先知多次多方的晓谕列祖,就在这末世,藉着他儿子晓谕我们」;「上帝又按自己的旨意,用神迹奇事,和百般的异能,并圣灵的恩赐,同他们作见证。」(来一1-2,二3-4)而这些神迹奇事,绝非同一般邪术,乃有其一贯的目的和计划,乃是为证明并完成其救赎的大计而施行。约略言之,其一,乃为以色列人之出埃及并由摩西约书亚的领导,在巴勒斯坦的建国工作。此时之神迹,主要的乃为埃及之十大灾难,红海分开成为干地,天降吗哪,磐石出水,约但河水,在亚当城停住,立起成垒。……其二,为以利亚和以利沙时代,对巴力邪教之生死斗争。此时神迹,如穷寡妇的油面,取用不竭;她们的儿子,死而复活,耶和华降火显现,以利亚被接升天,斧头浮水不沉,天降火车火马,死人一碰到以利沙的骸骨立即复活。……其三,在巴比伦被掳时代,耶和华真神对外邦邪神所显之无比的权能。如沙得拉等三人被扔在火窖之中,有神子同在,于火中游行,不但身体发肤,都无损伤,连衣裳也无火燎之气。但以理扔在狮子坑中,神封住狮子之口,丝毫无伤。其四,为耶稣降生以后,他亲自所行的神迹,当施浸约翰在监里发生疑问,打发门徒去问耶稣是否确为将要来的救主,主耶稣回答说:「你们去,把所听见所看见的事告诉约翰。就是瞎子看见,瘸子行走,长大麻疯的洁净,聋子听见,死人复活,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凡不因我跌倒的,就有福了!」(太一一4-6)事实胜于雄辩,基督教不是哲学的空想,关于救主的道成肉身,为童女生,赎罪代死,复活升天……以往先知的预言,俱已一一应验,丝毫不爽;这些雄辩的事实,奇妙的神迹,便是基督圣道独一至尊有力的明证。现在人类的盼望,乃在等候他的再临。关于这点,当他升天之时,天上的使者曾对当时站着望天的加利利人说:「这离开你们被接升天的耶稣,你们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徒一11)主耶稣也曾亲口安慰他的门徒说:「我去原是为你们预备地方去。我若去为你们预备了地方,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我在那里,叫你们也在那里。」(约一四2-3)保罗说:当主「亲自从天降临」的时候,「有呼叫的声音和天使长的声音,又有上帝的号吹响;那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必先复活。以后我们这活着还存留的人,必和他们一同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主相遇。这样,我们就要和主永远同在。」(帖前四16-17)「那时这不法的人必显露出来,主耶稣要用口中的气灭绝它,用降临的荣光废掉它。」(帖后二8)彼得也说:「那日,天必大有响声废去,有形质的都要被烈火销化,地和地上的物都要烧尽了。……但我们照他的应许,盼望新天新地,有义居在其中。」(彼后三10-13)使徒约翰在启示录中又告诉我们:「我又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我又看见圣城新耶路撒冷由上帝那里从天而降,……我听见有大声音从宝座出来说: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二一1-8)这才是真正至善极乐的境界;但此绝非由于人的理想,而乃出诸神的作为。关于这点,于本书「基督教的历史观」中,当另详叙。
总之,世界的盼望,乃在救主的再临,上帝完全救世计划的实现。基督教所以不同于一切自然宗教的特点,便是因为他乃是上帝的真道,乃是上帝的计划;绝不容人的私意加以更张。诚以自始祖犯罪以后,人和地都已受咒诅,「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约壹五19);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受到败坏的辖制,失去了上帝儿女自由的荣耀,叹息劳苦,无由自拔(罗八18-25)。这个败坏邪恶的世界,弯曲悖谬的世代,已非人力所能改造革新。此则绝非宗教的迷信,亦非仅为神学的理论,近代社会学家、历史学家,如苏鲁根、如汤恩倍诸氏,均尝著书立说,用许多历史的社会的事实与统计予以证实,上文已稍加论列。且「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气的恶魔争战。」(弗六12)「我们虽然在血气中行事,却不藉着血气争战。我们争战的兵器,本不是属血气的,乃是在上帝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坚固的营垒」(林后一○34)。魔鬼一天在这世界,掌管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我们一切世俗的改造革新的企图和努力,均将徒劳;此则史家汤恩倍氏亦作是论。因此,必定要把上帝的敌人,从地上、从空中除去了,把它关在无底坑中,永远扔在火湖里,万物才能复兴,天地才能更新,人类才真能「千年万世永垂无疆之庥」。所以,「开万世太平」的人类的救主,非政治家、非哲学家,亦非世俗的宗教家;而乃是上帝、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我们的救主,主耶稣基督(赛九6-7)。
基督教非空洞的理学,而乃为生命的大道。基督徒不是遁入空门的修士,而乃是「基督的大使」(林后五20,英文为大使)当把「平安的福音当作预备走路的鞋穿在脚上」(弗六15),不在坐而论道,而贵能起而奔跑。基督圣道乃是富有生命力的宗教,乃为感化人心,改良风俗,推进社会,造福国家,协和万邦之动力;而基督教会,乃为神旨施行,神国降临之导体。因此,吾人对于教会与社会之关系,尤其我们对于社会的责任,实应有深切的体认。
一、就教会之性质言
其一,教会非一般社团,非人为的组织,乃基督的身体;因此,凡藉人力造成的罗马教会的教皇制度,以及普世教会的统一运动,均非真正的「上帝城」。而普世教会协进会(W. C. C.)主席之一,英国圣公会之坎特伯里大主教,竟发表狂妄之论,说:「天堂不是仅属基督徒的居所,只须行为完善,虽或不信上帝者,当不致被拒于天堂之外。有些无神论者,那时我们当可与其在天堂相见。」此其不仅混淆教会社会之性质,且尤漠视天堂地狱之分际!
其二,教会乃超乎社会。教会乃超国界,超种族;超空间,超时间;不论天上地上,何处何代,何方何族,何国何民,凡信奉基督的重生信徒,都为他的肢体,均是属于一体。因此,我国苦干新派「基督教」学者,妄想削足适履,建立所谓「中华神学」,乃根本昧乎同感一灵,同皈一主的真理。亦未了悟基督教「放诸四海而皆准,俟之百世而不惑」的特性。
其三,教会不属社会。查教会原文(Ecelecia),乃是「召出来」的,分别为圣的,「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是上帝的子民」(彼前二9)。基督徒虽存留在世,他的地位,却已和他「一同坐在天上」(弗二6)。他们不属这世界,且为世界所恨(约一七14一16)。他们乃属乎主,和在天上的父联为一体;虽为地上的团体,而满有属天的荣光。
其四,教会虽不属世界,而却领导社会。基督徒不遁入空门,逃避其对社会的责任。他们乃是社会的模范,人群的表率,是「世上的盐」,「世上的光」(太五13-14);乃为世界的防腐剂和消毒素,又为社会的向导者和推动力;「不效法世界」(罗一二2),而要为转移风气之人,不为被风气转移之人;要「在这弯曲悖谬的世代,作上帝无瑕疵的儿女。……显在这世代中,好像明光照耀」(腓二15)。
二、就教会的态度言
其一,她乃是超世而入世。主耶稣在其伟大的祷告中,说:「你怎样差我到世上,我也照样差他们到世上。」(约一七18)他在升天之前又吩咐门徒要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可一六15;太二八19)基督徒虽为世界所恨,却不「愤世嫉俗」。他们不但要爱人如己,而且还要爱他们的仇敌,要为仇敌祷告,不与恶人作对。
其次,教会乃是入世而超世。圣徒虽在世为人,却「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西三2)。要出污泥而不染,绝不同流合污,投降世界。不能重蹈别迦摩和老底嘉教会的覆辙;虚有其表,仅求属世的灌荣;转向世界,失去敬虔的实意,而把主关在门外。基督徒虽应爱他们的仇敌,却不能爱上帝的仇敌,与罪恶相妥协。主耶稣说:「人一切的罪和亵渎的话,都可得赦免;惟独亵渎圣灵,总不得赦免。凡说话干犯人子的,还可得赦免;惟独说话干犯圣灵的,今世来世总不得赦免。」(太一二32)保罗对于那些心里刚硬不信的人,不但自己离开他们,并且「也叫门徒与他们分离」(徒一九9)。且一再警告:「背乎所学之道的人,……要留念躲避他们」(罗一六17一18),「行淫乱的,……或拜偶像的,……不可与他相交」(林前五11);「和不信的……不要同负一轭。义和不义有什么相交呢?光明和黑暗有什么相通呢?……『你们务要从他们中间出来,与他们分别』」(林后六14-17)。「那迷惑人、敌基督的。……凡超过基督的教训……不要接他到家里」(约贰7-11)。但这绝非闹宗派成见,我们切不可因教政例规的不同,自相纷争;凡属主内同道,都应彼此尊重,彼此相爱。
三、就教会的责任言
其一,对世界说:要运用那「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太二八18),和「按着那能叫万有归服自己的大能」(腓三21),传扬圣道,把天父的生命、能力,运行于世,把他丰丰富富的恩典和真理(约一14-17),传给世人,道化世界,占领世界,「等候救主,就是主耶稣基督,从天上降临。」(腓三20)基督徒并未忘记世界,主耶稣离地升天时候所交付门徒的使命,便是要「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可一六15;太二八19)。但是改造世界,绝不仅是政治经济浮表的粉饰,所能奏效;而应以传扬福音,拯救灵魂,消除罪恶,改造人心,为务本的要道。
其二,对政治说:政教固应分开,该撒的东西,要归该撒;上帝的东西要归上帝。但此仅为职分之分,并不是说政治可以脱离上帝——万王之王,万主之主的宰治。且政府权力,既非属于君主,也非全在人民,而乃源于上帝。上帝设立政府的目的,并非叫人来统治人,更不是叫人来擅作威福,压迫人民。当以免列人要拥护基甸作王之时,基甸说:「我不管理你们,我的儿子也不管理你们,惟有耶和华管理你们。」(士八23)以色列人效法列邦,要求立王统治,上帝便大不喜悦,认为是他们厌弃上帝(撒上八4-9)。最近美国最高法院判决废止公立学校的祷告,恐将蹈以色列人的覆辙。教会人士,应起抗议。华盛顿说:「离开了圣经与上帝,便不能治国平天下。」证诸史实,改教运进的结果,便结束了中古黑暗时代,开创了欧美新政的纪元。英国卫斯理复兴运动的结果,又挽救了英国的危机,得免革命流血的灾祸。而从另外一面来看,一切革命改造的运动,如果脱离了上帝,便失掉主宰,没有中心,「扶得东来西又倒」(朱晦庵语)。现代社会,由于近代哲学之流董,谓人类有无限之完全性,强调个人绝对的自由,而根本漠视其对上帝的神圣的责任,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危机。一方面统治阶级,滥用权力,产生了空前专制的极权政治;一方面人民目无上帝,滥用自由,以致人心陷溺,道德窳败,犯罪案件,日增无已!
其三,对社会说:革命改造运动,如果离开了上帝,既都发生了严重的病态;因此人类当根本觉悟,无论是民主运动或社会革命,都不是务本的要道。人类的罪恶一天存在,一切表面的更张,仅是扬汤止沸,不是釜底抽薪。所以人心的革命,个人的重生,才是正本清源,社会新生的起点。人类理想社会的创建,不是人类聪明智慧所能为力,而端赖上帝的恩典,及其圣灵运行感化的大能;只有从上帝重生得救的新人新民,才是社会新生的血液和要素。现代派对基督教有一个严重的误会,以为基督教仅重个人灵魂的得救,仅重天国来生的福乐,而漠视当前社会的责任和大众的福利;因此提倡社会事业,从而根本鄙弃了福音的真理,而另传一种所谓「社会福音」,那显然是一种可怕的误尽苍生的「陷害人的异端」(彼后二1;加一6-9)!其次,反教之士,则以基督教的「原罪论」,乃是一种悲观思想;而尼采更以基督教的伦理思想,乃是一种奴才哲学,斥为最不道德;杜威之流,则以基督教救恩的教义,乃为愚民政策,实系社会进化最大的障碍。这些不幸的误解,和恶意的批评,固属全无是处,然却正足使我们格外儆醒,提高我们对于社会的责任感。保罗早经提醒我们,不可「打空气」、打空拳(林前九26)。我们不可在象牙塔中,自我陶醉;在牛角尖里,咬文嚼字;在修道院内,不问世事。我们都知道整个失丧的世界,乃是我们播种的禾田,宣道的对象;而事实上,我们却自己焚烧从教会到世界之间的桥梁。我们当重新检讨我们当前的宣道方针,正视我们社会的责任,以期根本道化社会,扫除福音的障碍。
其四,对文化说:基督圣道,虽系圣示天启,非同文化哲学,不能和世俗的自然宗教,混为一谈;但我们却不可因此完全漠视圣道与文化的关系,否认其文化进步的动力。今春大布道家葛培理氏(Billy Graham)在哈佛大学与该校所谓「神学」(?)教授,开会论辩,作者恭逢其盛,深感这些现代派的所谓「神学家」,根本已离道反教,投降文化;不禁为之心痛如割,忧心如焚!益感教会目前领导社会文化责任之重大与迫切。世之学者,每以西方文化和基督圣道,视同一物,实为一个严重不幸的错觉。自启蒙运动以后,由于理性主义之发展,西洋学者,迷信人智,崇拜科学;鄙视圣道,认为落伍;不信圣经,斥为神话。从而以理性代替启示,以哲学掩蔽神学,甚且以人为万物之灵,取代上帝的地位。以是西洋文化,早已拔本塞源,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流」;故学者屈鲁柏德氏(D. E. Trueblood)谓现代文明,乃似「瓶中之花」,虽觉鲜艳夺目,却已失去命脉,不久必趋凋谢!此乃为人文主义文化根本之缺陷,现代文明解体的主因,亦为当前人类莫大之危机。
我们正生在这一个历史上空前的灾难时代,战争饥荒,充满世界;价值观念,根本动摇;一切规范,已遭摧毁;人心陷溺,恶贯满盈;人沦禽兽,已失「上帝形像」原有之荣形。无论从科学、哲学、伦理、宗教方面,都可看到人类隐伏的危机,而一切政治法律经济社会的体制,亦均不足维系人类合理的生活,挽救当前既倒之狂澜。而人类整个毁灭的大悲剧,复可于旦夕之间,猝然爆发,降临人间!——据专家警告,原子战争,一旦爆发,全体人类,可于半小时内,同归于尽!当此存亡续绝,祸福生死之关头,基督圣徒传道救灵的责任,其重大迫切,实千百倍于往昔。惜乎教会学者,其保守者,则漠视其对社会的使命;其骛新趋时者,则「离弃真道,听从那引诱人的邪灵和鬼魔的道理」(提前四1)。现在「那大罪人,就是沉沦之子,已经显露出来。抵挡主,高抬自己,超过一切称为神的,和一切受人敬拜的,甚至坐在上帝的殿里,自称是上帝。」(帖后二3-4;太二四15)此诚救主再来,末世将临之预兆。然而主训示我们在这末世未到之前,「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太二四14)。这当为教会史上,自马丁路德改教运动以后,一个极重无比的划时代的使命。愿神光照,使我们得到新的亮光、新的启示、新的异象;对文化、对社会、对国家、对世界,有一个新的认识,作一个新的运动;道化文化,道化社会,道化国家,道化世界;使荣耀福音,光照普世。愿我同道,儆醒准备,重新奉献,迎候救主,从天降临。